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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笑,可是嘴很乾,幹得嘴唇一扯就開裂了,一種很粘膩的感覺充斥著我的舌頭和喉嚨。定了定心後我想站起身去倒杯水,一隻腳滑下床,不期然,腳尖被什麼東西輕輕紮了一下。

毛裡毛糙的感覺,像……

順著床沿,我朝腳下看了過去。然後心臟猛地一縮。

一個女人團坐在我的床腳下。

抱著兩隻膝蓋身子有節奏地一搖一晃,她兩眼朝上盯著我的腳,一頭捲髮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的,濕轆轆粘嗒嗒披在腦後,海藻似的一大蓬。

然後眼睛慢慢轉向我。

周圍很黑,所以顯得她一張臉很白,陶片似的死灰色的白。我聽到一些吱吱嘎嘎的響聲從她脖子這裡傳了出來,像只老鼠在對著木樁子磨牙發出來的聲音。

然後腳踝上突然冰冷地一緊,我被她猛地抓住朝床底下直拖過去!

&ldo;啊‐‐!!&rdo;回過神,我閉上眼一聲尖叫。可是發出來的時候那聲音聽上去小得可憐。我感覺一些冰冷的東西透過我的腳脖子在整條腿上慢慢滲了開來,也在這同時整個身體在不斷往下沉。

我拼命想朝床上掙扎,可是腦子裡很亂,我的動作灌了水似的遲鈍。

直到鼻子尖慢慢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我感到有什麼東西毛裡毛糙地從我手臂上滑了過去,靠近我的臉。

一種微酸,腐爛似的味道。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猛地睜開。

突然不斷下滑的身體停住了。我發覺自己仍仰頭躺在自己的床上,那個原來的位置。眼前依舊一團漆黑,可是周圍不再像剛才那樣安靜得連我自己的呼吸聲也聽不到。我看到窗外的雨還在劈劈啪啪敲打在玻璃上,一敲一道銀亮的痕跡,一敲一點小石頭砸似的聲音。

原來雨一直在下……

眼睛順著床沿往下看,床腳邊並沒有什麼蜷縮著的身影,連一點痕跡也沒有,可是回過神的時候我聞到空氣裡一絲淡淡的味道。

微酸,腐爛似的味道。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盤腿四下打量,眼角一帶間,我忽然看到自己左腳腳踝上幾道模糊的痕跡。

像是被炭從面板上劃過,那幾個痕跡是淤黑色的,手指樣分佈在腳踝這裡不大的一塊空間,而那個部位因此而微微腫起。

我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去。腳著地,左腳一陣螞蟻啃噬似的脹痛。

那天晚上,我跑到姥姥供著觀音像的小閣樓裡,點了香在那張供桌下面坐到天亮。

第二天上班,見到i插el同我打招呼,那種溫文的話音和笑容,乾淨得讓我忍不住感到尷尬。

因為那個春夢真實到讓我心虛。

心是七上八下的,直到他對所有人招呼過後走進辦公室,我還是尷尬到難以忍受。本以為一天的工作情緒會因此而低落,可沒想坐進小間開啟電腦後,面對文件,我突然有了種不可抑制的寫作衝動。

我突然感覺自己能寫點什麼東西了,昨晚夢裡那些聲音,溫度和動作,似乎完全不像平時那種夢一樣做過就忘,而是隨著一行行字從我螢幕上被敲打出來,而變得更加清晰起來,甚至比在夢裡時所見、所感覺的更加清晰。那一瞬我似乎又處在夢境半睡半醒似的狀態裡,重複著夢裡驚蟄的驚蟄,恐懼的恐懼,瘋狂的瘋狂,疼痛的疼痛……化成一行行漆黑色的字,在雪白色螢幕裡快得超乎我想像地滾動閃現。

我投入得幾乎忘了這是個人來人往的辦公室。

而那天整整一個上午,沒有任何人進來找我幫她們做事,包括一進門就直接進她辦公室的行政主任ada。於是不停不歇地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