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走進一位中年人,微微有些發胖,留著精明的短髮,面色威嚴地走到曾毅面前,道:“我是這次紀檢組的組長嚴峻,負責調查你的問題,希望你認清形勢,不要心存僥倖,把你的問題,徹底向組織交代清楚。”;
曾毅淡淡笑著,“不好意思,頭一次被雙規,不知該該交代些什麼事情。”
嚴峻被氣樂了,心說你小子把紀委當成拘留所了啊,一次就讓你完蛋,你還想被雙規幾回啊,他嚴肅道:“把你以前幹過的那些事情,全都想清楚,統統向組織上坦白。不要跟我玩什麼花樣,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組織上是不會請你來的!”
“以前幹過的事啊……”曾毅笑著,“那可多了去!”
曾毅是故意在逗這位嚴組長的,沒想到嚴組長卻當了真,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慫貨,自己既沒有搞溫情攻勢,也沒有搞不讓睡覺那套手段,這小子竟然主動承認自己做過很多對不起組織的事,果然是有眼色!自己這趟差事,辦得實在是太輕鬆了,一份大大的功勞就這麼到手了。
嚴組長心中大喜,他以前也碰到過這樣的幹部,當下拿過一疊稿紙放在曾毅的面前,道:“你有這個態度,就很不錯嘛,把你做過的事統統寫下來,寫詳細一點,把問題交代清楚,組織上會給予公正的處理。”
放下稿紙,嚴組長準備出去歇息,根據他的經驗,這些慫貨一旦要交代問題,必定是又臭又長,上至給某領導送了一瓶酒,下至某人請自己洗過一次澡,沒有一天半天,那都寫不完,這跟那些抱著僥倖心理,一點點擠牙膏的人是大有不同。
嚴組長揹著手,得意洋洋要出門,背後就傳來聲音,“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無非就是每天開開會,開會的內容要不要交代!”
嚴組長的腳步就停了下來了,開會那種八股文,誰要聽你交代,老子又不是你的上級領導,不用聽你彙報工作,我們紀委要聽的,可不是這些。
嚴峻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道:“不知道該交代什麼是不是,需不需要組織上給你提個醒啊?你的那個診所,都給什麼人看過病,收過什麼人的錢,好好想一想!”
曾毅剛才想了一遍,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問題,袁文傑就算想栽贓自己,也很難找到下手的地方,唯一可能出問題的,就是自己的那間診所。馮玉琴正式把自己提拔為主任科員後,曾毅的那間診所其實就不接診了,招牌也摘了,但還沒來及去登出呢,一是沒有時間,二是他有些捨不得,他對生生堂這塊招牌很有感情。沒想到,還真是這間診所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怎麼樣,想起來什麼沒有,想起來的話,就都寫下來!”
嚴峻一直在觀察曾毅的表情,看到曾毅表情上的變化,他心裡就有數了,看來那封舉報信上的內容並不是空穴來風啊,這小子還真敢透過診所收別人的賄賂,而且診所的法人都懶得更換,實在是太囂張了。
“想起來了!”曾毅看著嚴峻,很認真說道:“我給飛龍建設的袁文傑看過病,可他還沒付我診金呢。嚴組長,紀委能不能幫我把診金討回來啊?”
嚴峻頓時火冒三丈,你把我們紀委當成討債公司了,我們可不負責收爛帳。他要讓曾毅交待什麼,自己心裡最清楚,沒想到曾毅開口就咬了袁文傑一口,這不是亂彈琴嗎!
嚴峻的手指,狠狠地戳著那疊稿紙,“你好好想一想,想想那些付過錢的!”。
“付錢的,也有!”曾毅倒是很光棍,一下就招了,“我給一個光頭接過骨,收了他五十塊錢,這個算不算?”
去你孃的腿,五十塊錢,扔在大街上都沒人撿,值得我們紀委如此大動干戈嗎,嚴峻的臉上黑得都要滴出水來了,這小子是在跟自己裝傻充愣啊。
偏偏曾毅還很認真地說道:“天府分局的副局長陳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