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山和我們一起離開,要我送他到報社,在車上他說:“人家是女人傍大款,你這傢伙是男人傍大款,居然也發了。”
“臭嘴!”豔豔罵道,“你們記者沒幾個好人,王一州傍我們文革差不多,文革不幫他,他買那塊地會這麼便宜?買不買得到難說呢!”女人喜歡口舌之爭。
罵出兩百萬(8)
潘大山笑道:“難怪你老公一發話,王一州乖乖捐上兩百萬,我以為他們搞同性戀呢!”豔豔在車頭找東西,只找到一盒香菸,朝潘大山摔去,打中他抱頭的手。
“好痛!什麼鬼東西?哇!嫂子你對我有意思啊?給我這麼好的煙,不用給煙我也樂意,就怕文革把我殺了。”他抽出一支點上,不客氣地放進兜裡。
“他佔我便宜你不管啊?”豔豔惱怒地嚷道。我說:“誰叫你去惹他,他有個綽號叫瘋狗,咬人不認人的,以前,他姐夫教訓他幾句,他寫信去省紀委告狀,害他姐夫被停職審查。”
豔豔不敢再說話,任由潘大山評論她的衣裝打扮怎麼過時,頭型如何土氣,連大眼睛也被講成“可與牛眼比美”,她愣是不搭一句。
“你他媽給我閉嘴行不行?”我聽得心煩,扭頭大罵。豔豔臉露喜色。我說:“我問你,你們的主管市長是誰?”
“你問對人了。”潘大山得意洋洋,“孫正陽,知道吧?我大學畢業那年給他做過秘書,跟我很熟。現在他主管全市日常工作,明年換屆非他莫屬,想讓我介紹介紹?No problem!”
我明知故問,漫不經心說:“是他就好,明天我開業他去剪綵。”潘大山啞巴了,豔豔奇怪地轉頭看他幾次。
車到報社大樓,潘大山開門下車,豔豔大叫:“瘋狗!”引來不少路人的目光,潘大山哭笑不得。
“氣死我啦!”豔豔拍車門叫喚,“這輩子被罵的話,也沒有今天多,瘋狗!瘋狗!瘋狗!”我說:“你千萬別瘋,瘋狗病會傳染的。”她解恨地在我腿上捏:“明天開業,市長真的去剪綵?你別吹了,有鼻子有眼的呢!把那隻瘋狗也給唬住。”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把豔豔送到學校,想抽支菸,煙已給潘大山拿走,在學校門外的小賣部買了一包,剛回車裡,豔豔從學校裡跑出。
“又碰上瘋狗啦?”我笑道。她飛快地鑽進車裡,“快點!快點!我媽下病危了,馬上去機場,一小時後有趟班機飛上海。”
我緊張起來,發動車又問:“你……一個人回去?”我拿不定主意跟她一起去,因為明天有開業儀式。她說:“我先去,萬一……唉,有什麼事打電話你再去,聽見嗎?”我不停點頭,把車開得很快,還好趕上了。
給豔豔買好機票,我說:“你媽病一好轉,乾脆把她接過來,省得她一人在那邊讓人提心吊膽的。”她溜溜地轉眼睛望我,“你不怕和老人住?”
我沒考慮過這種問題,無所謂地說:“我恨不得連你爸一起接來。”她嗔道:“去!我才不要我爸呢。”走進通道,轉身向我揮手。我愛看這姿勢,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離開機場。
9
李啟明指揮幾個人往“早一軒”招牌上扎紅布,明天的儀式在這個新裝修的分店舉行。這個分店面積最大,比總店還大,又地處市中心,也是裝修最好的。李啟明穿件純白的襯衫,系一條淺黃|色的碎花領帶,頭梳得油光可鑑,很有點經理的味道。
“李經理,安排我做點什麼?”我走到他身後,他一轉頭說:“啊,你……文、文哥,你這麼叫,我膽都給你嚇破了。”立即裝出熊樣,比我高半頭的身材萎縮了一截。
“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現在說,明天忙起來就晚了。”我對開張已沒多大興趣。
“都好了,就等明天。”他說著把一輛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