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見笑了,徒兒並非不識好歹之人,也不致與區區一走狗計較,左右都是為了國事,姑且相忍為國好了。”
儘管陳老夫子掩飾得很好,可弘晴卻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老夫子心底裡的濃濃之憂慮,不免為之赫然,苦笑了一下,也就不再提要奮起反擊之事了的。
“王爺能這般想便好,待得王爺平定了西北之亂,也就差不多到了可以算總賬的時候了,一切都等到那時再做一了結也不為遲。”
儘管弘晴已是有所表示,可陳老夫子顯然還不是太放心,緊趕著便又叮嚀了一句道。
“師尊教訓得是,徒兒都記住了。”
聽得陳老夫子這般說法,弘晴的眼神裡立馬有道殺氣迸發而出,當然了,這並不是衝著陳老夫子而去的,而是想到了西北平亂之後之局勢而起的,這麼道殺氣雖是一閃而過,可箇中的森然之意味卻是駭人得緊,哪怕此際正值豔陽高照之時,卻依舊令人有寒毛倒豎之感,縱使是陳老夫子這等城府之人,也不禁為之駭然不已的……
時光荏苒,一轉眼已是六月中旬了,近半個月來,朝局依舊混沌著,刑部那頭熱鬧不斷,弘晟與弘曆二人還在可著勁地審著案,而刑部上上下下則是全力以赴地玩著躲貓貓、使絆子的把戲,雙方你來我往地鬥著法,折騰得動靜當真不小,至於豐臺大營處麼,同樣是熱火朝天不已——新軍第二輪擴編已正式開始,總兵力將由原本的三萬人擴編為十二萬,所帶來的各種問題可謂是多如牛毛,哪怕是早就有了詳盡的擴編計劃,兵、工、戶、吏也都已是全面動員,可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實在是太多了些,銜接上的麻煩總是少不了之事,於是乎,扯皮倒灶的事兒便如山般堆積著,偏偏赫達這個新任豐臺大營提督本身就能力有限,對新軍諸般事宜又不甚熟稔,整個豐臺大營頓時便徹底亂了套,下頭諸軍將領無不怨聲載道,遂聯名上了本章,好生告了赫達一狀。
赫達何許人也,那可是誠德帝早年的侍衛統領,屬於親信中的親信,諸將們告他的狀,顯然是難不可能有甚效果的,當然了,誠德帝雖是沒處分赫達,卻也不敢無視諸將們的怨氣,緊著便將老十三派去了豐臺大營,以掌總整軍諸般事宜,又好生嘉獎了諸將們一番,算是勉強將此事壓了下去,然,卻是免不了又將這筆爛賬算在了弘晴的頭上,據聞誠德帝可是在私下裡痛罵了弘晴一番,說弘晴這是恃功犯上,不過麼,這等傳聞也就只是傳聞而已,到底是否屬實,誰也不清楚,至少在公開場合裡,誠德帝是不曾說過弘晴半點不是的。
誠德帝罵孃的傳聞,以弘晴的耳目之多,自然是早就知曉了的,儘管不曾去查實,可弘晴卻知曉這事兒十有**是真的,就誠德帝那等好遷怒於人的性子,拍桌子罵人不過尋常事而已,之所以沒敢公然下詔呵斥,不外乎是擔心會徹底激怒弘晴罷了,對此,弘晴實在是無奈得很,此無他,諸將們上本彈劾赫達的事兒還真不是弘晴所指使的,完全是因赫達本身能力不足所造成的結果,偏偏這事兒一來是無法解釋清楚,二來麼,弘晴也不屑去解釋,左右這會兒誠德帝已是被偏見矇住了眼,他愛咋想便咋想好了,歸根到底來說,彼此間制約的要素並非怒氣值,而是實力值,至少在誠德帝尚未掌握足夠實力前,他是斷然不敢真兒個翻臉的,彼此間就這麼保持個相忍為國的表面功夫也無甚不可以之說。
“稟王爺,郎尚書來了。”
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弘晴這大半個月來,一直是循規蹈矩,每日裡除了晨昏定省之外,全都泡在了理藩院中,哪怕郎爾衡這個尚書一直避而不見,弘晴也無甚怨言,以奉旨辦差的名義,召集了宗答等人就談判事宜進行了十數輪的磋商,大體上將接待事宜以及相關的談判程式以及己方的大體底限敲定了下來,並形成了份完整的章程,提交到了御前,以供誠德帝稽核,卻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