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老闆他!嚇!慕、慕小姐?”他看見慕怡璇的新造型,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怎麼性感的大美人,突然變成修道院的修女啦?
“沒錯,是我。”他的表情太誇張,活像看見七月半的女鬼,慕怡璇咬緊牙,忍著沒先給他一記過肩摔。
“你……你怎麼……這身打扮?是要去參加誰的葬禮嗎?”張建輝小心翼翼地問。
“是啊,參加你的葬禮。”慕怡璇磨著銀牙低聲咕噥,發誓他要是再用那種見鬼的表情看她,她會忍不住讓他捉早“壽終正寢”。
“靳達夫在嗎?”她望望他辦公室的方向,沒見到他出來。
張建輝逐漸習慣她令人“驚訝”的裝扮,這才連忙說:“噢,老闆不在,他去相親了啦!”
“相親?!”慕怡璇覺得好像有人端著一盆冷水,從她頭上傾盆倒下,讓她從頭冷到腳底。
而她居然還能擠出虛假的笑容,佯裝不在意地問:“他去相親?”
“是啊!據說是他阿姨介紹的物件,好像是位高中女校的老師吧!”張建輝分享著八卦情資。
阿姨介紹的物件……
高中女校的老師……
這麼說是真的?他真的跑去相親?
突然間,慕怡璇感覺自己腳下的土地正在坍塌,讓她搖搖欲墜,連站都快站不穩。
“慕小姐,你還好吧?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呢!”張建輝這才發現她臉色不對,原本沒上妝還是紅潤漂亮的臉蛋,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
“我沒事……對不起,我想借一下洗手間。”她無法再假裝若無其事,管不了他們詫異的注視,快步奔向接待櫃檯後方的洗手間。
跑進女用洗手間,裡頭一個人也沒有,正好讓她整理自己紊亂的思緒。
她扭開水龍頭,瘋狂地掬水洗臉,想讓自己清醒些,洗過臉,緩緩抬起頭,望著鏡中那張素白容顏、打扮灰暗老氣的女人,她突然覺得好可笑。
“呵呵。”她悽楚地笑了,淚水沿著素淨臉龐滴落到下巴。“我真是笨蛋……我簡直像個白痴。”
為了他,她勉強自己穿上不喜愛的衣服,做出連自己都無法忍受的土氣裝扮,只為了換取他一個肯定的眼神,或是一句簡短的讚美,但!他卻跑去相親。
無論她怎麼做,他就是不肯接納她,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絕望。
她好像被他狠狠踹進谷底,跌得悽慘落魄,再也爬不起來……
“你在做什麼呢?”她問著鏡中的自己。“你到底在做什麼?”
犧牲自己,委屈自己,想要換取愛情,但是到最後,愛情還是遺棄了她。
她像個差勁的小丑,在沒有人注目的舞臺獨自演出,不但連掌聲都沒有,還換來冷眼與噓聲。
夠了,一切到此為止,她為這段愛情犧牲得夠了,削足適履,最後只會換來一雙殘廢的腳。
足夠了,她不會再傻得勉強自己去迎合他的要求,她是慕怡璇,不是可以隨意改變的玩偶。
如果她連自己都忘記了,那還有誰會記得她呢?
她抹去臉頰的淚,扯下箍住髮髻的夾子,放下一頭淺棕色的鬈髮,再從化妝包裡取出彩妝用品,快速替自己畫了妝。
然後,她解開束得她難受至極的領口鈕釦,大膽地露出誘人的香肌,她又變回原來那個明豔、嫵媚的慕怡璇了。
她昂起下巴,走出洗手間,宛如女戰士般走回櫃檯。
“慕小姐……”張建輝見到恢復美豔容顏的她,剛按回去的眼珠子又差點彈出來。
她怎麼變得這麼快?換裝像換臉,嚇死人了。
“既然靳達夫不在,那我先走了。”她對張建輝笑笑,然後直接走向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