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又瞅了於承珠一眼,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於承珠放眼一看,好幾處桌上,都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鯽魚湯,於承珠甚是奇怪,怎麼他們不約而同地都要這一味菜。
那胖和尚自斟自飲,忽地叫道:“怎麼我要的菜還沒來?”店小二道:“客官要的是什麼?”胖和尚道:“我一進來就吩咐過了,我要的是紅燒時子。你們是怎麼搞的,客人要什麼菜你們都忘記了?”店小二賠笑道:“剛才伺候你老的夥計進廚房去了,我再去催一催。”座中客人對那胖和尚注目而視,卻也沒有說什麼。不一刻,有一人離座而起,走上樓梯,上面是旅客住宿的房間,不知他是訪友,還是他本是這裡的住客?過了片刻,又上去一個人,胖和尚忽然無緣無故地嘻嘻冷笑。
過了一會,店小二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鯽魚湯出來,捧到畢願窮的桌子上,胖和尚雙眼一瞪,忽地站了起來叫道:“我比他先叫,怎麼他的倒先來了?”店小二賠笑道:“你老別急,就來就來!”胖和尚大踏步走去,於承珠還似為他向掌櫃的理論,忽見他橫肘一撞,將店小二撞倒地上,四腳朝天,那碗熱氣騰騰的鯽魚湯潑將下來,畢願窮和那粗豪漢子雖然躲閃得快,還是給淋得滿頭滿面。那漢子大怒喝道:“賊禿驢,你是故意消遣老子來了?”朝著那胖和尚劈面就是一拳!
那胖和尚道:“灑家正在手癢,不消遣你這蠻牛還消遣誰?”左掌一伸,抓著他的拳頭,右手一招“推窗望月”,託著那大漢的肘尖一推一送,那大漢龐大的身軀登時飛了起來,直向櫃檯撞去,掌櫃的是個花白鬍子的老漢,慢騰騰地道:“客官們打架到外面打去,小店本錢短少,可賠不起!”那大漢身軀撞到,掌櫃的順手抓起一把算盤,往上一架,叫道:“打壞店裡的東西,這可不行呵!”看那老漢有氣沒力,這算盤一架,卻把那大漢又推回去。於承珠吃了一驚,看這掌櫃的一推之勢,兩股力道對拍消,他立即憑著本身的功刀,在半空中一個倒翻,“砰”地一腳將一張桌子踢起,向那胖和尚當頭劈下,那胖和尚雙臂一振,叫道:“好,咱們好好地打一架!”那張桌於被他雙掌震飛,登時裂成四塊,飛向四方,有一塊飛到於承珠的頭上,於承珠一掌將它打飛,放眼一看,其餘三塊也都已同時被人打落。看來在這店中的客人,連同掌櫃的,跑堂的在內,個個都有一身功夫。
店中諸人個個對那胖和尚怒目而視,那胖和尚“砰”的一拳,又將那條大漢打得蹌蹌踉踉,叫道:“不要臉的,就來群毆!”座中客人都是江湖上有身份的人物,雖然恨那胖和尚蠻橫無禮!卻無一人動手助那壯漢。
華願窮嘻嘻一笑,道:“我叫化子最不講究面子!”抖起木棒,往那胖和尚腰脅一點,胖和尚身軀雖胖,轉動卻很靈便,回身一個劈拴掌,將畢願窮的打狗棒帶過一邊,跟著一個箭拳,平胸打到,那粗漢子雙掌一擋堪堪擋住,胖和尚左拳化掌,招數快極,輕輕一捺,掌風颯然,又照著畢願窮胸膛印下,畢願窮認出這是少林拳中鐵琵琶掌的功夫,看似輕飄,其實內勁蘊藏,被他“印”下,胸骨必然折斷,畢願窮平素雖然滑稽突梯;這時如不敢有半點大意,將棒舞得風車般地團團疾轉,這路棒法是畢家世代所二傳,有圈、轉、點、打、劈、掛、刺、掃八法,變化甚為複雜奇妙,加上那大漢的五行拳也打得甚為純熟,虎虎生風,以二敵一,旗鼓相當,打得桌子倒翻,板凳折斷,客店中頓時空出一大片地。
掌櫃的不住叫嚷,這三個人打得性起,哪裡肯住,正在打得不亦樂乎,門外又進來了兩個客人,一老一少,老的像是個鄉下老頭,抽著一杆旱菸袋,少年也有三十多歲,卻生得又矮又胖,像個冬瓜。這兩人一進來,店中的客人們目光都注到他們身上。
那老頭子抽了一口旱菸,將煙桿一指,老氣橫秋地道:“店中鬧成這個樣子,掌櫃的你怎麼不管?”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