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不管自己哥哥怎麼誤會自己,怎麼冷落自己,怎麼疏遠自己都好,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那個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家。爹孃都死了,世界上他只有迦若一個親人,他們血脈相連,斬斷骨頭也連著根。
外界總是流傳著,是因為迦若的野心,他才帶著百姓離開,創了卡神。殊不知,最大聲的原因,還是那場□□將他推上了風口浪尖。
一個人要看淡很多的東西,需要的時間或許並不長。只要想通了,就會大徹大悟。才旦見過太多,他也想平平穩穩的過,總是有好事者挑起爭端。
那場戰爭,看似是迦若挑起的,實則一個巴掌也拍不響。
雙方都有責任,直接導致了後來的十年之戰。
才旦在霧濛濛之中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或許,這幾天就會做個了斷。
夕羽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大早上了,一輪金日掛在天際,散發著炙熱的光芒,直接透過藍色的帷幔射進來,照的夕羽臉頰生疼,她迷迷糊糊的貼在一旁涼滑滑的地方,陡然驚醒,發現次仁在自己身邊睡得正香。
夕羽一想到這冷血動物在自己身邊可能睡了一宿,雞皮疙瘩就忍不住起了一身,急忙退到旁邊去。次仁倒是一點都沒有察覺,繼續睡,身體蠕動了一下,帶動著身上黑色的鱗片,泛著光亮。
“才旦?”夕羽小心的避過次仁,撩開帷幔,小腦袋上的飾品“叮噹”作響,她不知道自己到哪裡了,於是想要問一下才旦。剛把頭探出去,她的瞳孔猛然一縮,瞧見遠遠的坐在安吉拉身上的人,纏滿了紗布,瘦削的身體在斗篷裡,可是卻是渾身血……
不要看,不要聽,不要想!
夕羽立刻將頭縮回來,撞到了因為血腥味醒過來的次仁,次仁睜著一雙橙黃的豎瞳,警惕的瞧著四周。
“沒事。”才旦走到了轎子邊上,隔著帷幔對夕羽說道。
夕羽鎮定下來,“那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殺他?
那些是避過了他們卡神的將士的細作,潛伏在他們的必經之處,要將他殺死。
但是才旦沒有說,他不想解釋太多。
夕羽得不到回答,想著,也不詢問了,安安靜靜的坐在轎子裡,一雙峨眉越發的深鎖,就連早飯她也一丁半點都吃不下。
越靠近卡拉姆,那些偷襲的人漸漸也多了不少。鮮血星星點點的染紅才旦的衣衫,衣袍,雙手,他面無表情的解決著那些個細作。他已經習慣了……
他也曾經像夕羽那樣,不曾見過他人的鮮血,也曾天真過,也曾驚恐過。戰爭是殘酷的,他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會迅速的將你的天真送去見鬼,讓你對待生命都是麻木的。
對不起了,把你捲進這場戰爭中,是我不對。
但是,不後悔。
才旦擦了擦手上的血,他身上的紗布伸進去溫熱的血液,很快又變成了冰涼,彷彿冰錐子一般□□他的身體了,那些孽障,從來都纏繞在他的周遭不曾散去。
他想,他死了之後,必定要下地獄的吧?
因為接連有阻撓,所以這一路走的極慢,將近傍晚,他們才終於到了卡神的陣營。相比沙耶那一邊的營房,卡神的陣營顯得簡陋得多。
“族長來了!族長來了!”通風報信的人跑著跳著,因為才旦的到來而欣喜若狂,不止是他,很多人都一樣。因為族長帶來了象徵希望的“卡神的救贖”!
才旦不喜歡說話,安排好夕羽之後,他和一干將士到了營帳之中,探討著如何戰勝沙耶。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倨傲,是因為有了“卡神的救贖”的依仗,所以他們才這樣勢在必得的。
才旦在一旁聽者,看著,適當的那時候他會給出一些意見,卻從來不多說什麼。這一場會,一直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