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扶雲卿第一次見到祁承翊展露他的真正輕功實力,身輕如燕、踏葉無痕,比風還快,幾乎快到讓人看不清。
他的輕功,已經登峰造極,扶雲卿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施展的動作。
這樣的輕功、這樣的武功,只要他體內淬怨毒解了,普天之下,沒有幾個人能傷他,或者說,壓根就沒人能傷他。
這幾月裡,祁承翊一直在服用溫沿溪從京城寄來的壓制淬怨毒的解藥,比從前好了很多。
今日天光不錯,雨過天晴後的天空一碧如洗,陽光燦爛。
崖下薄霧繚繞,恍若雲端仙境,下墜之時,遠處的山川河流在眼前一一掠過。
她從未見過這般震撼人心的壯闊景緻,正午時分的陽光籠罩整個大地,萬事萬物染上一層柔金色。
若以扶雲卿的輕功,就算下崖,也會危險重重,不會這般順利。
祁承翊卻遊刃有餘,時不時攀巖停下,隨後一個轉身閃現,又到下一個落腳地。
“冷嗎?”他問。
崖風清爽卻摻著水霧,拂面而來時,確實有些微涼,扶雲卿卻搖了搖頭,抱緊了他的腰。
祁承翊身姿精瘦、長腿窄腰,卻十分有力量,鐵臂將她攬在懷裡,絲滑的寬袍垂落替她擋去大半崖風。
一個荒誕的猜想從腦海中閃過。
如祁承翊這般強大的人,日後會娶一個怎樣的姑娘。
那個姑娘一定會很有安全感吧。
扶雲卿抬頭,情不自禁地仰視他的下頷線。
祁承翊俊美的薄唇勾起一絲笑,好看的不要命:“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啊。”扶雲卿倉皇看向別處。
不久之後,祁承翊平穩落地。
江行危也緊跟其後,撣了撣衣袍上的一根雜草,穩穩落在草地上。
祁承翊看了眼江行危,這人輕功還可以,至少能跟上他。
須臾,崖上用繩索將輪椅放了下來。
祁承翊將扶雲卿放在輪椅上,推著她朝前走:“待回京城,我尋一工匠,替你改造下輪椅,新增一些暗器機擴。”
“好。”扶雲卿一邊點頭,一邊觀察崖底四周。
下旭日崖,約莫用了一刻鐘。
崖地是起伏不平的山谷,此時是深秋,草坡枯黃,樹木也凋零,一眼望去,谷中有大片森林,大概是因為地理閉塞的原因,此地並沒有什麼村名居住。
據當地縣丞所說,旭日崖下交通十分閉塞,要想出去,只有攀上旭日崖這一條出路。
故而百年來,生活在這裡的村民,有可能世世代代都沒出過崖。
當年扶鶴霄被逼跳下懸崖,何晉緯必然派人下崖搜查過,但這旭日崖不好下,必然摔死了許多人,扶雲卿轉動輪椅,來到崖壁前,隱約可看見一些下崖攀爬的鐵索痕跡。
江行危蹲下身,觸碰那些鐵索勒過的痕跡,推斷道:
“何相的人曾不止一次下崖搜尋。周咬雷說,當初戰神跳崖後屍體被摔成兩半,應是假屍。若是假屍,以戰神當時中毒且重傷的身體狀態,必是有人相助,才能及時運出一具與戰神身體相近的屍體喬裝,去混淆何相的視線。以讓何相確信,戰神確實已墜崖,屍身摔成兩半而死。”
“若有人相助的話……”江行危看向那茂密的森林、低窪的山谷,“此人應該熟悉崖下地形。”
“先從村民查起。”扶雲卿道。
祁承翊推著她朝林中走去。
很快,山崖上又下來一批祁承翊與江行危的人。
不出意外的話,今日要在此處安寨紮營休息了。
“聽當地縣丞所言,百年前旭日崖下確實有村民居住,可這些年,卻再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