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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涅盤翱翔的鳳

“哪裡疼?”祁承翊有些不敢觸碰她。

扶雲卿指了下後腰。

祁承翊將她扶起來,解開鎖釦,為她卸了沉甸甸的鎧甲。

這鎧甲是一月前新制的,她穿著不過只上了三次戰場,卻破損成這樣。

可想而知,每一次殺敵她有多奮勇。

鎧甲自後背裂開一道縫隙,腰間也磨破了,就連肩上也被劈裂。

卸去浸過血的甲衣,祁承翊看見她後腰一道五寸長、一寸深的傷口,自後腰斜著延伸到後背。

扶雲卿坐在床帳中,衣衫退下肩膀,露出後腰、後背,祁承翊便看到她纖細雪白的後背上,大大小小淤傷,有的發青、有的發紫……

他從未見過一個女子,能受這樣重、這麼多的傷。

她彷彿沒把自己的身體當做身體,只當做了保家衛國的武器。

所以,不怕死、也不怕傷。

祁承翊眼底情緒複雜,有著深深的震撼與心疼,眸中柔情繾綣,卻也眼眶酸澀,他嘆了一聲,拿來醫藥匣子,為她處理傷口。

扶雲卿知道那些淤傷,皆是鐵達穆爾拽住她腳踝往地上砸時造成的。

祁承翊聲音中有著心疼,動作很輕、聲音也很輕地問道:“這些淤青怎麼來的……”

“被砸的。”她回答的輕描淡寫。

“砸?”祁承翊皺眉。

“被鐵達穆爾……提起腳砸在地上,砸的。”她說的輕巧,彷彿不值一提。

卻聽得祁承翊上藥的手一頓,驀地抓緊藥瓶,咬緊了後牙,“左肩的刀傷呢?”

“鐵達穆爾砍的。”儘管祁承翊動作已經很輕很輕,但扶雲卿還是疼得微微一顫。

“我要殺了他!”祁承翊將手中玉瓶攥碎為齏粉,眼底湧起前所未有的兇狠。

“這倒不必。”扶雲卿蒼白唇角微翹,“我已砍了他的腦袋,裝在冰匣裡,今夜便會啟程送回京城,獻給陛下。”

說起來她還挺驕傲的。

扶雲卿道:“他死了,我沒死,所以我受再多傷也賺了。畢竟我還活著。”

祁承翊重新拿了一瓶藥,拿藥的手在微微發抖,默不作聲地給她上藥包紮。

她越是輕描淡寫,他便越心情沉重。

他不懂自己這是為何。

而扶雲卿也不知曉他此刻心情之沉重。

大抵感情就是如此,當對方做著越危險而不自知的事,對方就會越提心吊膽,猶如懸崖走鋼絲。

只要她一天還在打仗殺敵,每次上戰場都不要命地去掙軍功,他就沒有一次不提心吊膽。

宗政燼並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在失控邊緣,快要控制不住情緒、也快控制不住感情,以他的權勢,足以摘了扶雲卿兵權,將她護在後院圈養,讓她富貴無憂。

可他知道,做一隻精緻樊籠的金絲雀,並不是她要的生活。

扶雲卿要做涅盤翱翔的鳳,而非處處護著的弱小鳥雀。

所以他引導她殺虎,淬鍊她心境,葦河河畔那日,他親眼看著扶雲卿被抓,本想去救,卻想看看扶雲卿在實戰中究竟能淬鍊到何種地步,後來她毒傷了鐵達穆爾,卻也心疼壞了他。

再然後就是今日,他不能及時趕到,無法守在四周護她周全,她卻能在絕境中反殺鐵達穆爾。

她在一步步成長曆練,而他也在暗中悉心守護,教她武功、點撥兵術,等她一點點變強,他再一點點放手。

身後上藥之人沉默不語,扶雲卿不知他在想什麼,嘴笨地安慰道:“我沒事,就是……有點疼而已。而且我沒死呢……八皇子,何必這麼擔心……”

“你也知道我擔心。”祁承翊為她上完後背的藥,又為她處理肩傷,“不要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