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嬤嬤與袁氏對視一眼,匆匆從人群消失,回了福壽院。
而此時,被拽下馬的那名女刀客,極為不滿地乜了一眼扶雲卿,抽刀殺過去:“多管閒事!”
大概是因為心高氣傲,女刀客想與扶雲卿一較高低,出一口被當街攔馬的惡氣,攻勢又猛又迅速!
沒點本領,敢攔女刀客的馬?扶雲卿不屑一笑,奪走仁青腰間佩劍,足尖輕點馬背,一個後翻刺去!
劍在她手中,勢如破竹,帶著潑天的凌厲殺氣,壓得女刀客一退再退!
鮮少碰到習武女子,扶雲卿也來了興致,使出全力,劍法快到令人眼花繚亂,一襲紅裙又美又颯。
對方招招不敵,後退好幾步,回擊的很是吃力。
這女刀客面容清秀,膚白如霜,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霸道高冷,只可惜,左額有道一寸長的刀疤。
扶雲卿彎眉一笑,挑起了女刀客下巴,逗弄道:“好生霸道的冰山美人。”
女刀客惱羞成怒,刀尖刺向扶雲卿,卻被扶雲卿靈巧躲過,劍鞘在手中旋轉半圈,迅速橫在女刀客的脖子前,亮出小寸寒刃。
女刀客煩悶地閉上眼,扔了手中長刀,面服心不服道:“我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扶雲卿“譁”一聲收劍入鞘,撿起她扔掉的長刀,笑吟吟遞過去:“打得起輸得起,是個爽利之人。姑娘下次別在東市疾馳烈馬,這回便算了。”
女刀客睜開眼睛,有些詫異,這女子居然沒刁難她,自知是自己有錯在先,漲紅著臉道:“你叫什麼名字啊?交個朋友,下次我肯定打贏你。”
“扶雲卿。”
“原來你就是霸氣退婚的扶雲卿?”女刀客睜大眼睛。
“嗯……不敢當。”
“我叫楚冰可,是刀客幫幫主。江湖有緣再見!”
楚冰可撂下這句話,就跟陣疾風一樣急忙離去。
扶雲卿看著楚冰可的背影,秀眉忽然輕輕一蹙,問道:“誒,小盈,你有沒有覺得她長得像那個……那個……”
一時間她想不起來像誰。
林樾舟道:“像大姑娘在街上救過的楚櫻,二人骨相有些相似。”
扶雲卿眸中劃過一抹神思,沒說什麼,帶著扶子珩林樾舟採買年貨去了。
兩個時辰之後,幾人提著大盒小盒的東西上了馬車。
紅燈籠、新春對聯、鞭炮煙花、糖果棗糕……應有盡有。
扶雲卿出手大方,去自家成衣鋪給每人裁製了兩件上好的冬衣。
仁青推著扶子珩,甜盈買了幾串糖葫蘆,扶雲卿手中拎著一大袋桃肉果乾,林樾舟則是買了四壇屠蘇酒,幾人有說有笑地回了雪梔院。
這大概是林樾舟過得最像除夕的除夕了。
因著幾人在一起,竟然有些許期盼。
畢竟人多熱鬧嘛,往常林樾舟都是和祁承翊那個大冰塊過得,年年除夕年年給他治病。
扶雲卿回了扶府,正在花園掛紅燈籠時,隱約聽見一聲隱忍的低泣。
她秀眉微蹙,循著低泣聲走過去,看見一樹紅梅下抱頭蹲地的扶歌。
扶歌是扶庭妾室所生的庶女,那小妾生下扶歌沒多久,便死了。
至於怎麼死的,怕是和袁氏脫不了關係。
這些年來,扶歌在二房雖是庶女,活的卻不如一個丫鬟,給扶庭父子浣衣做飯、給袁氏洗腳擦鞋,稍不順袁氏的心,便是一頓指責訓斥。
長此以往,扶歌便養成人人可欺的綿軟性子,甚至家奴都能踩她一腳。
瘦小的扶歌眼角掛著淚,仰起滿是淚痕的臉,怯怯地小聲喊道:“大姐姐……”
扶歌雖是二房的人,對扶雲卿卻向來都很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