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危看著扶雲卿的背影,薄唇劃出無奈笑意,眼底卻有著感動。
從未有女子如此強勢地保護過他。
扶雲卿在,他便心中安定。
江行危累的有些提不動手中長劍,俊臉皆是汗水,銀色鎧甲上布著幾道血痕。
一柄破曉劍在扶雲卿手中旋轉生風,劍光所過之處,令人膽寒!
扶雲卿與她的精兵,最讓叛軍忌憚!
畢竟她可是殺過南蚩皇帝的人……
扶雲卿要救的人,他們帶不走,還沒怎麼打呢,叛軍心中便生出怯意,竟是半打半退,見他們如此,追天營的人乘勝追擊,將圍困他們的叛軍口子越撕越大,扶雲卿便帶著江行危從這口子逃了出去,退回午門。
外面戰事正膠著,江行危足足打了四天四夜,從那日宮變開始,幾乎就未曾合過眼。
此事,終於得到片刻的喘息之機,江行危累的直接坐在城牆之下,大口大口喘氣,扶雲卿摘下腰間水壺遞過去。
“謝謝卿卿。”江行危喘著粗氣仰頭喝水,閉上眼足足緩了半刻鐘。
扶雲卿見江行危沒了動靜,略有些擔心地走去問道:“江大人?”
江行危卻毫無反應,扶雲卿心中緊張,伸手輕輕一推,江行危便倒了下去,扶雲卿急忙扶住他,確認他沒有受極其嚴重的傷後,才知道他是累的睡了過去。
“這是有多累,才會一坐在地上便昏睡。”扶雲卿將他扛回了儲秀宮。
扶雲卿前腳回到儲秀宮,交代媚芙將江行危照顧好時,錦衣衛僉事宋安與追天營的人便前後腳趕來回稟:“侯爺不好了!”
“四面匯聚而來的叛軍直逼午門,宋文晟將軍撐不住了,就連瀾弈將軍也負傷,京州總督戰死、京兆尹帶著衙役也已犧牲。”
宋安面色凝重且帶焦急之色,看著昏睡過去的江行危,猶豫半瞬之後心一橫,看向扶雲卿:“我家都督也是強弩之末,鏖戰四天四夜急需休息。可現在錦衣衛除卻我之外,並無可用的主將,不如定遠侯也一併領了錦衣衛,與追天營一同作戰吧。”
扶雲卿知曉事情嚴重性,腳步生風,快速走出去,飛上午門之上的城牆,足尖輕點,不費吹灰之力、動作英俊地攀上城牆崗哨屋頂,這裡是最高處,能放眼將整個京城盡收眼底。
昔日繁華興盛的京城,車流不息、琳琅滿目的街道小巷,如今已蒙上戰火的陰翳,隨處可見硝煙與廝殺,也有外地來京城辦事被困住的流民到處狼狽逃竄,無辜死在刀劍之下,所有客棧俱已爆滿,家家戶戶禁閉,沒有一家店鋪開門。
以午門為正中心延伸出去的東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叛軍如惡龍正緩緩挺進……
錦衣衛素日負責查案、維護祁國內部安定,而禁衛軍又是負責京城防禦,京州總督的兵馬素來不敢擅自進京、對城中更是不熟悉,再說京兆尹府衙其餘散兵,平時就沒打過仗,追天營雷焰營倒是打仗的,只不過擅長邊城戰役,大多是南部人士,對中部地形更是暈頭轉向。
幾支兵馬更無協同作戰的經驗,就猶如一盤散沙,實在太過倉促,哪怕心存死志與叛軍廝殺,都不如何晉緯精心佈局數十年的兵馬。
再這麼下去,莫說六天,就是撐過四天也懸。
為今之計,是集齊五隊兵馬統一協商作戰,而不是盲目對抗。
正當她思索之時——
忽地,斯文的內閣大學士著一襲靛藍官袍,費力地走上城牆,累的連連喘氣,急忙抽出袖中聖旨高高舉過頭頂,追著扶雲卿大喊:“定、定遠侯接旨!”
接什麼旨?她哪裡有空接旨?打仗都來不及!
扶雲卿乜了一眼:“若無重要的事——”
“很重要!”內閣大學士氣喘吁吁,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