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這把扇子要值多少錢?”
陸緘略微估算了一下,道:“這般奢華,怕是要幾萬錢的?”
林謹容小聲道:“昨兒賣了一把,八萬錢。買的人還只是喊便宜,道是宮中才有的貢品,稀罕著呢。但從倭人手裡買過來,不過是兩三萬錢罷了。”
陸緘怔了怔,道:“果然厚利。”
林謹容便問他:“待你休沐,領我去相國寺走走如何?”
陸緘看著她不語,林謹容就道:“我是去散心的,又不是去賣扇子的,丟不了你的臉。”她最多就是拿著扇子挑著女人多的地方走上一圈,如果有人好奇了,跑來問,她再告訴人家是在哪裡買的就是了。
陸緘沒直接回答她的話,只道:“餓了。”
此地不比平洲,人人都知陸家好做生意,他四處行走管管家務旁人也不會笑話他;這裡多是他的同僚,其中酸腐的讀書人不少,他好面子,生怕尷尬也正常,只能另圖他法了。林謹容也就放了手裡的扇子,喚人擺飯不提。
過得兩日,風和日麗,林謹容一早醒來,驚訝地發現陸緘還在家中,已經換好了出門的衣裳,指著面前一堆吃食道:“我今日恰好有事要去相國寺一趟,你若把這些都吃了,便領你出門。”
林謹容哪裡吃得下那許多東西去,少不得皺眉推辭,最後捏著鼻子比平日多吃了些,心滿意足地收拾打扮好,喚人去通知了姚琢,拿著那把最耀眼的倭扇跟陸緘出了門,朝相國寺而去。
相國寺乃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寺院,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興起的規矩,每個月裡總有那麼五天,會放開了讓百姓在其中交易做生意。大三門前賣的都是飛禽貓犬,珍禽奇獸之流,穿著各式服裝,各個年齡段的男子偏多,長壽、陸良到了那裡就挪不動腳步。
第二道門、第三道門處買賣的就是些日常使用的玩具和雜物,圍著的人卻又是女子偏多,櫻桃幾個看了挪不動腳,就連豆兒也看得眉眼帶笑。
再往庭院裡去,裡面卻又與外間不同,到處搭建著彩色的帳幕,也有露天的鋪位,賣的卻又是些席子、屏帷、洗漱、鞍轡、弓箭、時新果子、果脯臘味等東西。靠近佛殿,又是道冠、蜜餞、筆墨之屬。
林謹容一一看過去,雖覺新奇,卻並不是很感興趣,陸緘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便低聲提醒她:“兩邊長廊上,賣的都是各寺院的師姑們做的繡作、領抹、花朵、珠翠等物,有閒錢的女人最多,你可去那裡逛一圈。若是不成,還有佛殿後頭,有錢人也多。”
林謹容遊了一圈,雖有人好奇張望,卻沒人主動和她搭訕,倒是豆兒幾個高高興興地買了些繡帕、領抹、銷金花樣等物。待得下了長廊,陸緘又領著她往佛殿後頭去。
佛殿後頭賣的又是書籍、古玩、圖畫等物,林謹容在這裡看到了自家店裡擺的攤子。本想上前去看看,但見前頭圍著幾個穿戴華麗的人,正和夥計說得熱鬧,便不上去,打算安安心心地跟著陸緘看看他感興趣的東西。
陸緘卻不去看這些往日他最感興趣的東西,選了個隱蔽的地方站住腳,指著前面一個攤子吩咐陸良:“你去左手邊第三個攤子,把他攤子上的東西統統買下來。”
林謹容定睛瞧去,那裡坐著的卻是個頭髮花白的半老頭兒,面上絲毫沒有生意人的精明與熱情,反倒帶著幾分無可奈何,敷衍了事的死氣,不由十分奇怪。陸良也是大奇:“二爺這是為何?”
陸緘道:“你只管去就好,何必多問?記得還是要討價還價的,莫要讓人生了疑。”
陸良應了,自去不提。陸緘便領了林謹容走到大殿廊內去假裝看名家題字,以便等候陸良的訊息。林謹容這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