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源已經在拍門了,他們長時間不出來,他有點擔心。單考開啟門,將亮板又用油布遮住,屋子裡重又陷入黑暗,與青晴出來。
黎源忙問道:“怎麼樣,可以醫麼?”
單考不耐煩地,揮著袖子,尖仄地道:“你問問她吧,並非是單某不醫。”單考也不理讓,自己揹著著手進了堂屋。
見青晴一臉愁苦,黎源握住她手問:“怎麼了?有什麼事你跟我說?”
青晴復又帶上面紗,搖搖頭,一雙淚眼望著他,如果告訴他,他會不顧一切地為她做任何事,那就不如不說。
醫好與否是個未知數,她不能害人家骨肉離散。象她這樣年紀姑娘告別人世,人生這麼短暫,那父母兄弟,丈夫,該是多麼痛苦,本就已經不幸,為何因為自己要增加別人的痛苦?
青晴搖搖頭道:“沒有什麼,是我自己害怕,黎大哥,我們走吧,我不醫了。我覺得這樣也挺好。”
黎源忽然抓住她的肩,急道:“你亂說什麼?我們怎麼來的,你忘了?好不容易單先生答應醫你,怎麼你又出問題?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啊?”
青晴的淚珠噼裡啪啦地滾落,一個字也說不出,只道:“咱們走吧!”
黎源哪裡肯?莫非是單考提出什麼過分要求?他邁著大步去找單考,卻見單考正在盯著一個姑娘喝藥,他進來單考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是關切地盯著那姑娘。
黎源站在中央,道:“單先生,你方才說可以醫治晴兒,你有什麼要求,就對我說,無論你要什麼,我一定會讓你滿意。”
單考挑一下薄眼皮,道:“錯啦,不是滿足我,是醫她必需的東西,”
“那是什麼?”
“死人”。那喝藥的孱弱姑娘,面色蒼白,看了一眼單考又歪著頭兒看著黎源。她那樣無力地歪著頭,似乎是頸項強自支援頭的重量,就在她看他一眼之後,卻再也捨不得把目光移開。
所以不得不以手托腮看他。只聽她柔弱的聲音道:“爺爺,你說話幹嗎不說清楚?叫人聽不明白?”
單考揚著下巴,衝那姑娘呵呵溫和一笑,便對黎源講了事情的原委。
黎源聽完,釋然一笑:“這有何難?把屍體借來之後,再還回去就是了,雖然有所破損,那也是無可奈何。”
單考道:“可是她沒跟你說嗎,她不願意那麼做。”
黎源道:“且不管她,只要單先生能醫好她,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我有求必應。別說是將死之人,就是讓我去殺人,我也要去!”
青晴進來聽到他這句話,道:“黎大哥,我們不能那麼做,為了一己之私,去傷害他人。就算你去了,我也不接受治療。”
黎源柔情又專橫地道:“晴兒,我們把屍體借來之後可以再還回去,雖有破損,但是能令你恢復從前,如果那位姑娘泉下有知,她死後還幫了你,她也會很高興的。至於她的家人,屍體失而復得,也會高興的。”
青晴眼前出現了一張照片,捐現眼角膜給她的人,那張臉,那俊逸的眼神,青晴的眼睛又模糊了,她不再說話。如果說接受別人的眼角膜是感恩,那麼這次將是愧疚。
第九十八章 條件
黎源走之前,單考給了他幾張帶著青晴血滴的用來驗血型的紙條,又給他一粒令屍體不僵硬的藥丸兒。去找尋血型相合,年紀相仿的瀕死少女。
青晴深切地告戒他,在人沒死之前,千萬不要傷害人命。黎源捏了一下她的臉,笑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魔頭嗎?你乖乖地放心地等著,人不死,我絕不動。”
黎源一去十多天沒有音訊,青晴三人住在單考家裡,幫忙做些加工藥材的事。那個有病的姑娘比果果大一歲,叫單夢菲,是單考的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