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箍住她的手腕,將刀尖緩緩對準他的胸腔左邊,青晴諷刺道:“不要裝腔作勢,你肯讓我殺你?”
岳飛道:“我從來沒因為殺一個人這麼痛苦過。如果我死能解你心中恨意,我甘心赴死。人生都有一死,死有何懼!”
青晴冷笑道:“你的驅逐金人,還我山河的復國之夢不要了?我既受制於你,你想感化我是不是?你以為我下不了手?”
岳飛哈哈笑道:“青姑娘,你把我岳飛當成冠冕堂皇的偽君子麼?”他攥著她的手,往他心臟位置刺去:“若不消你心中仇恨,我的復國之夢也不用再談。來吧!”
他挺著胸膛,眼見刀尖深入肌膚,青晴極力回撤,卻抵抗不過他的手力,千鈞一髮之際,青晴道:“聽人說有右位心臟,誰知道你的心在不在右邊?”
岳飛星眸旋轉,拔出刀子,帶著她的手對準右邊又是一刺,這一下力道猛烈,‘噗’的一聲匕首直插進他右邊胸膛,青晴顫抖著,眼淚紛紛而落:“你瘋了?”刀柄掛在他的胸膛之上,鮮血順著刀緣淙淙而出。
他依然那麼站立著,微笑道:“我的心臟不在右邊,你猜錯了。”他忽然拔出匕首,照左邊再度刺去。青晴兩手抓住刀子,墜下身子,跪在地上,垂頭哭泣:“岳飛,我不殺你了,恩怨就此了結。”
岳飛也不是鋼鐵,左胸受到重刺,鮮血不斷湧出,這時又被她握住刀柄全力一墜,他已經沒了力氣,向後倒了一步,那刀子落在地上。他捂住胸口,血從他的指縫間流出。
他倚在榻沿兒上,輕咳吟道:“你不該錯過殺我的機會。因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以後你若再想殺我,我恐怕也沒有勇氣讓你殺了。”
聽他這麼說,青晴爬起來拿起匕首,再度走了過去,咬牙道:“我真想殺了你,殺了你,因為你那麼可恨,無視一個人的品質,拿別人的優秀不值一文。你明明可以收用於他,與你共同抗金,他文韜武略,忠勇無匹,可是你只想逞威風,報兄仇,你的惡霸表兄,就算他十條命也抵不過黎大哥一條。”
“你說你是匹夫,我看你也就是匹夫而已!”青晴將刀啪地擲向窗靈上。
岳飛捂住胸口,聲音有些微弱:“青姑娘罵得對。說實話,在他臨死之前,他說為報楊么救命之恩死而無怨的時候,我就意視到我殺錯人了。你說你們可以逃走,而他卻鋌而走險,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我才意視到,此人乃人中極品。可是後悔也已經晚了。”
“後來我看到他監造的車船,水寨,無一不是精品,他訓練的水軍更是極為出色,又聽說他賑濟百姓的事,我發現我更是大錯特錯,他不僅重情重義,而且更是個奇才。說實話如果攻打楊么最初碰到他,我不僅不會那麼順利,恐怕連攻破都很難。”
他終於承認了黎源,青晴已經淚流滿面,搖著頭:“別說了,別說了。”那時他正帶她去桃花源,正在為了給她做植皮術,四處尋找皮源。
而他回去君山之時,正是兵敗如山倒的時候,青晴的臉頰兩道熱線流淌,難道一切都是註定,是因她,才斷送了他?
“你自己處理傷口吧,我走了。”
她開啟門,冰壁卻在門外,想必是聽到動靜過來的,青晴與她對視約三四秒鐘,她的一對大眼睛瞪著她,青晴側身讓過,跑了出去。
屋裡一陣血腥味撲面而來,冰壁這才發現倒在榻邊的岳飛,她驚慌失措,雖然與岳飛在一起兩年了,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回到家裡也是疊增傷痕,可是她只是想象那些傷痕,卻從來沒有直接面對過。
岳飛道:“不要害怕,冰壁,點上燈,”冰壁抖著手點了數十次才點著了,她一看到他滿衣襟殷紅的血痕,嚇哭了出來,岳飛已經用布堵住了傷口。
“我去找三哥哥。”冰壁叫道。岳飛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