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好的就是請仲相前來。
說起來今兒個晚上這麼大的動靜,滿朝文武都進了宮,可仲相怎麼就偏偏沒來宮裡呢?
睿王宇文及有些擔憂起來。
於是,他想要起身去外面吩咐侍衛去相府。
可就在這時候宇文峰說話了。
沒有咆哮。
甚至都聽不到絲毫憤怒。
可越是這樣才越可怕!
就像這荒原上暴風雪來臨之前的天穹一般。
“刑部尚冬戈爾懸樑自盡了?”
宇文長一直躬著身子,這時候低聲應了一句:“回皇上,正是。”
宇文峰的身子向後微微仰了仰,頭便微微的抬了起來,視線就透過這沒頂的屋子向了空中的那一勾漸漸西沉的彎月。
“冬戈爾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宇文長心裡一震,這話的意思……我沒有自知之明瞭?!
“皇上,臣、臣待將這事審問清楚了之後……任憑皇上發落。”
宇文峰依舊沒有他。
“你兒子宇文狼呢?”
“……回皇上,犬子……犬子在飲馬河畔發生爆炸的第一時間就帶著親軍趕了過去。”
“恰好遇見了那些匪人正在放煙花。”
“他……他……”
宇文長的聲音在顫抖,垂著的雙手不知覺的捏了捏衣襬。
“他意圖阻止,卻、卻被那些匪人所殺。”
宇文峰這才微微動容,“哦……朕記得你就這一個兒子……”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轉移了一個話題:
“入城的寧人死了幾個?”
“回皇上,死了三個!”
“那就是說……活著離開的還有五個……再加一個王正金鐘,那就是離開了個。”
宇文長沒敢吱聲,因為離開的是七個!
其中一個是城防司內城第十一營百夫長哈木令!
宇文峰收回了視線,向了桌上已沸騰的茶壺。
濃烈的茶味飄蕩在空中,總算是將那些血腥的味道沖淡了不少。
“聽說你將全城的寧人都抓了起來?”
“回皇上,臣以為……這些寧人能悄然入城,對咱們大荒城甚至瞭如指掌,這便說明城裡的那些寧人中,定有他們的奸細!”
宇文峰抬眼了宇文長,“都放了吧!”
“這……為何?”
“不為何,皇后也是寧人,她有孕在身,朕不想將此事弄得過大讓她為那些寧人擔心。”
“……臣,遵旨!”
“聽說戶部尚申沛雨也重傷……朕有些不明白,寧人劫獄,怎麼會傷到了剛回戶部的申沛雨呢?”
“回皇上,這是因為那匪人放的第一個煙花被、被顧西風顧先生一劍劈飛了出去。”
“這枚煙花恰好飛到了戶部,恰好申尚回來……算是誤傷。”
“……哦,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宇文長那顆懸著心這才終於放下。
他躬身告退,睿王宇文及這才問了一句:
“皇上,臣倒是以為應該讓宇文長審審那些寧人。”
宇文峰呲笑了一聲:
“審不了!”
“為何?”
一個聲音從御房的門口傳來:“莫非是因為老臣麼?”
來者,仲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