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轉過了身,著輪椅上那黑袍老人的背影,又道:
“當時的盧皇后正好懷上了龍種,你卻用計讓盧戰驍擁有了龐大的兵權,而後再一手挑撥離間,讓皇上對盧戰驍生疑,一怒之下因此而下了那道旨意。”
“浣花溪的水被盧氏滿門的血給染紅,而後你的腿被你師弟溫煮雨打斷,還打掉了你一口的牙!”
“盧皇后卻並沒有被廢,這是你的第一個失算之處!”
“這足以說明皇上對盧皇后的寵……盧皇后畢竟是皇上自己挑選的皇后,那時皇上還不是皇上,那時皇上還是太子……皇上登基為帝,便冊封了盧秋霜為皇后。”
“當然,這也有盧氏的那位老太太是越國公主的緣由,雖然她早就死了。”
“盧秋霜這個女人你卻小了她,她沒有因為盧氏滿門被滅而倒下!”
“她生下了那個孩子!”
“起居錄記載是個兒子!”
“他若還活著,才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那個孩子在滿月的時候失蹤,盧秋霜這才被徹底擊垮,她懸樑自盡……我本以為她的死,也是你的手,後來才發現我猜錯了。”
“你沒有做偷走那孩子的事,所以她死之後,哪怕翻遍了皇宮,那孩子也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姬泰走到了桌邊,又坐在了黑袍老人的對面。
黑袍老人仔細的聽著,嘴裡在磨著一片豬頭肉。
他聽的津津有味。
他也嚼得津津有味。
他又笑了起來,言語有些含糊:“這不也順了你的心意?盧皇后不死,哪裡有姬貴妃上位?”
“盧皇后不死,皇上怎可能醉心於道術去求長生?怎可能耗舉國之力去修建長樂宮?”
“沒有這一切,你也沒有這一切!”
“至於那個孩子嘛……這都二十年過去了,就算他活著,也只能卑微的活著,因為他若是有少許聰明,都不會成為那條咬鉤或落網的魚!”
“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只需要等待,等待二皇子上位,一切便塵埃落定。”
說完這話,黑袍老人又咀嚼了片刻,又脖子一伸將這片肉給嚥了下去,忽然疑惑的問了一句:“這李辰安……前後差異如此之大,倒是要引起注意!”
姬泰沉吟片刻搖了搖頭,“年歲對不上。”
“另外嘛,李春甫這老東西回廣陵的時間也對不上。”
黑袍老人似乎沒再去思考李辰安的事情,而是說了一句:“將溫小婉這個訊息散佈出去是一著臭棋!”
姬泰向了黑袍老人:“還不是為了釣上你那位師弟好給你報仇!”
“你懷疑偷走孩子那事是溫煮雨乾的?”
“誰知道呢?總是得逮住了他抓回來問問。”
“他已經這麼多年沒有音訊,彷彿人間消失,他是一條狡猾的魚啊,就算溫小婉真是他的女兒,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恐怕也不會因這事而上鉤。”
“我反倒擔心咬鉤的是長孫驚鴻……這條魚太大,我擔心你不僅僅是丟掉了魚餌,還會扯斷你手裡的魚線!”
姬泰沉默了許久,喝了一杯酒,抬眼向了黑袍老人的那張臉,“皇上正在回宮的路上。”
“羽林軍大將軍和城防司大統領都是老夫的人。”
“你說……長孫老兒敢來咬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