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人身的雕像前,朝雕像的脖子揮了一劍。白長靴一腳踩碎了滾落的狐首,碎石中出現一顆勾狀紅玉。
蘇季覺得那塊玉與自己當年送給林姿的那顆勾玉有幾分相似,只是顏色不同。
“你肉眼凡胎,只配做妖孽的玩物。”
白衣人的語氣帶著幾分嘲弄,使他那骨子裡的傲意表露的更加明顯。他說著從雪白的袖口中,伸出一隻纖巧如玉的手,將地上的紅珠子收了回去。
儘管那隻手出現的時間很短,卻被蘇季盡收眼底。
那是一隻女人的手。
蘇季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正色道:
“聽你的口氣,好像不會道法的人都是廢物?”
說著,蘇季將手搭在白衣人肩膀上,在她背上輕輕遊走。白衣人很快意識到不對勁,厭惡地瞪了他一眼,一個閃身到了幾步開外。
“沒錯!師傅說仙道之下皆為螻蟻,爾等凡人終將化為塵土!尤其是你,我從未見過資質像你這麼差的凡人,簡直是螻蟻中的螻蟻,廢物中的廢物!”
“你張口一個師傅,閉口一個師傅。你師傅我見過,當真令人過目不忘。這世上只有兩種人最讓人過目不忘。”
“哪兩種人?”
“一種是像我這樣英俊瀟灑的,另一種就是像你師傅那樣的……”
“你敢辱我恩師!”
話音未落,白光一閃,血花飛濺。
蘇季的身體突然向後飛起!胸前的衣衫被劃破,露出一道血淋漓的劍痕!
“師……!”廟堂某個角落傳出一聲稚嫩的驚呼。
白衣人只是微微瞥了一眼,又將視線轉了回來,似乎對這聲音早有預見。
蘇季嘴角竟泛起一絲微笑,剛剛那一劍雖重,卻顯然手下留情。如果以她的修為全力揮劍,蘇季恐怕早已和自己的雕像一樣身首異處。
蘇季艱難地爬起來,壓抑著疼痛,嘴上說道:
“醜師傅教出的徒弟一定也是個醜八怪,否則怎會大白天裹著一件白喪服,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你儘管繼續胡說,再說一句,我就砍斷你一隻胳膊。我保證你每說一句身上都會少一樣東西!”
“胡說也好,實說也罷。我現在喉嚨乾得很,一句話也不想說。”
說著,蘇季開始咳嗽,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流下。
白衣人向他胸前的傷口望了一眼。那傷口入肉三分,從右臂一直延伸到左胸,正在止不住地流血。
“你去打一碗井水給他喝。”白衣人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這句話的物件是一個趴在門後探頭張望的小道童。白衣人想必剛才那聲驚呼就是他發出來的。
小道童聞聲,連忙將頭縮了回去。
半晌過後,小道童端著一個盤子走了出來,盤子上放著一個茶壺和兩個茶碗。他將一碗茶遞給蘇季。
蘇季頭也不抬,接過茶碗仰頭灌了下去,不用看也知道,眼前這道童裝扮的人就是花如狼。
“這水甘甜解渴,再來一碗。”
花如狼看著師父,眉頭緊鎖,表情複雜,猶豫了片刻才又倒了一碗。
白衣人看著蘇季一晚又一碗地喝著,自己不由得嚥了一口唾沫。自從進廟,她除了殺人,就是罵人,難免有些口乾舌燥。
花如狼將另一個茶碗也倒滿,雙手端到白衣人面前。白衣人下意識地伸出手,卻驟然停在半空中。
蘇季頓時察覺到她的猶豫。
就在白衣人縮回手的前一刻,只聽“啪!”的一聲。
花如狼的後腦勺捱了一巴掌。
“誰讓你給她的?”蘇季厲聲喝道。
花如狼揉了揉腦袋,含淚道:“我只是想端水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