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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我微微一怔,不禁莞爾,“聽王爺說先生一貫好口採,想來定是通史達政,時時能給王爺忠良之薦。”我頓了頓,掩唇輕笑,“不曾想先生博學,竟連這閨中之物亦知曉得如此通達。”

他卻不以為意,“山野匹夫,難得見到如此通翠的藍田玉鐲,王妃見笑了。”

我亦被勾起了回憶,彷彿還是昔日無憂無慮的世家少女,歡喜地戴上姨母所贈這藍田玉鐲,不由得幽幽道:“這玉鐲倒真是極好的,原也是本宮一位故人所贈,如今戴在身邊,貴重不貴重倒是其次,不過留個念想罷了。”

他眉心卻突地一跳,然而極快和緩了神色,只微笑望住我,並不言語。我稍稍寧定,淡淡笑道:“尚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不敢。”他微微垂首,“老可葉知秋。”

“原來是葉先生。”我點頭,“卻不知先生此來,究竟所為何事?”

他緩緩拈鬚,悠悠道:“王妃可知王爺已然決意攻打犬戎?”

我一怔,隨即笑道:“疆場之事,本宮不便過問。”

他炯炯望我,目光深沉竟看不穿他心中所想,“那麼,王妃總知道王爺為何要攻打犬戎罷?”

我無心兜圈,“先生有何話說不妨明言。”

他點頭,“好,王妃快人快語,老可再要賣關子,倒顯得矯情了。”他說著自懷中取出一把破碎的絹布,小心呈了上來,“王妃請看。”

妝晨忙接過鋪在我側旁桌上,我只看了一眼便登時驚住,“這是——聖旨?!”

葉知秋道:“王妃蕙質。不錯,這正是當今聖上的旨意,命王爺以索要王妃嫁妝為名,拿下漠楚交界地以南的十二州郡。”

我登時泠然,再不看那碎絹,只淡漠道:“既是聖旨又為何破碎至此?誰人如此大膽?”

“除了王爺,還有何人敢如此對待聖旨?”他幽幽笑道,不顧我愈發冷然的面色,“王爺拒絕了皇上,反倒調派兵馬決意攻打犬戎,皇上對此似乎很是不快。”

我沉吟不語,妝晨忍不住道:“犬戎如此挑釁王爺,難道王爺還要一味容忍服軟不成?皇上竟也不理?”

葉知秋緩緩搖頭,“姑娘這便有所不知了,犬戎與漠國毗鄰,世代交好,前有皇上寵姬虞妃,後有恭定王妃,均是犬戎皇室,而昨日被逐出府的杳娘……”他頓了頓,細望住我,若有所思,“她正是恭定親妹,虞妃的親侄女。”

“什麼?!”妝晨聞言,不禁大驚失色。我泠然瞄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慌什麼?”復又轉向葉知秋,“多謝先生提點,本宮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眼中一亮:“王妃預備如何行止?”

我鎮聲道:“還是那句話,疆場之事,本宮不便過問。”

他登時驚住,“王妃可斟酌仔細了,茲事體大,難道王妃半點也不替王爺考慮麼?”

“這番話,先生為何不去王爺面前細說,卻跑來本宮處碰壁?”我不再客套,冷冷笑道,“但凡王爺聽得進去,以先生之睿智便不會與本宮有今日之談了。茲事體大,王爺並非三歲稚兒,必然自有決斷,何況……”我頓了頓,笑意愈發冷涼,“不是犬戎,便是楚朝,先生認為本宮該如何行止呢?”

我言語已頗咄咄,然而他卻不惱,反噙了一絲莫名笑意,“難道王妃便不怕王爺一意孤行招致聖怒,從此失幸於聖上?”

我並不慌張,只輕笑道:“比起一個不知會寵愛多久的姬妾和一個早已失寵的子媳,不知當今聖上會不會更喜歡唾手可得的疆土呢?”我搖了搖頭,狀似極是傷神,“男人家的事實在令人煩心,不談也罷。本宮累了,先生請回罷。”

我已然下了逐客令,然而他卻一徑逗留不走,仍切切道:“王妃決意如此,果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