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是不提,我自己都快忘了。”醉笑連連,無所謂然:“幸虧我的舌頭有七尺長,乾孃的毒剛好毒到我的三尺半,還不至於要了我的命去。”
“你放心,就算你只有三寸舌,我也捨不得要你死。”孟女終於回身,仍是一副迷死人的笑容:“你的命,先存在我這兒,以後能派大用場。”
“我就知道乾孃疼我。”作勢抹去額頭汗,白無常放下酒壺:“不管這盤棋有多大,我陪乾孃下完。”
冷哼一聲,孟女舞袖,熄滅燭火,讓陰風更寒,纖眉倒立:“這盤棋,是我與黑無常的,你要插手?”
寒風吹透白袍,催得酒意更濃,白無常幾聲酒囈:“觀棋不語真君子,但我偏偏不是個君子,就喜歡在別人下棋時,指手劃腳……但往往我幫誰,誰就敗,你說奇怪不奇怪?”
醉得幾乎坐不住了,整個人滑到地上,喃喃的說:“乾孃走的時候,幫我把門關上。”
只一瞬間,他鼾聲半起,夢中醉語:“乾孃,這次我幫你。”
緊盯著他呼吸沉滯,似乎已陷入迷夢,孟女雙目陰寒,不知滋味。
他幫誰,誰就敗。
這次他幫我。
這是真的是醉話?
好,一盤棋,這麼多人同下,更有趣。
倒要看看棋局明朗時,各自的收場。
抓鬼,拘魂,牽引,敲詐。
忙碌了許多時日,賺了數不盡的錢財,終於把東海之行沒能接引的鬼魂補足了。
雖然少了許多,想是都被鍾馗斬殺了,漏網的零星幾個,也有魑魅魍魎去追捕,不至於給人間帶來大禍。
豐都城裡,人人賺的盆滿缽滿,看到兩位無常君,客氣的就像看到了財神爺一樣。
奈何橋邊,忘川河畔,一蹙鬼火妖嬈。
鬼火噼啪作響,詭異的跳躍。
陰風助火勢,將弄火人的鬼影映得像幾萬年那麼長。
將手裡一塊一塊的東西投進火裡,弄火人連聲苦嘆:“活該你命苦,一個人做兩個人的活兒。”
嘆了幾聲,無人回應,他自己與自己聊了起來:“可是,命苦也該有個年頭啊,這得熬到哪年才能熬出頭?”
自己和自己聊的開心,嘴就不閒著:“忍著吧,誰讓那位小爺不做這些粗活呢?”
沒完沒了的聊,聲音碎碎,真是鬼話連篇。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終於頭頂旋起陰風,招惹來了旁人。
人影落下,白雪皚皚,陰寒瞬間席捲,鬼火參天。
弄火人嚇了一跳,急忙後躍,手裡的物事散落了一地。
堪堪苦笑,對來人皺眉:“小爺,出場的時候,非得鬧這麼大的動靜嗎?”
鬼目陰寒,斜他一眼,黑無常冷哼:“你在埋怨誰?”
湊近鬼火,撿起地上的一塊事物,是有巴掌心大小的木牌,遞到黑無常眼下,給他觀瞧,輕問:“小爺知道這是什麼嗎?”
木牌殘破,落著字跡。
紅色字跡,好似血跡斑斑。
見黑無常沉聲不語,白無常隨手將木牌投到鬼火裡做柴:“這是招魂牌。”
地上散落著無數招魂牌,白無常撿起一塊就投到火裡,皺眉再問:“小爺為什麼不認得招魂牌呢?因為小爺從來不去領。”
再投幾塊,繼續自問自答:“為什麼要領招魂牌呢?因為這是我地府拘鬼的依據。”
好像撿的很累,白無常直起身體,捶了捶腰,依然一臉愁容:“但小爺不去領招魂牌,仍然能拘來鬼,這又是為什麼呢?因為有人代小爺領了。”
舞袖弄風,催得鬼火更盛,映出了鬼火後堆積如山的招魂牌,恐怕足有幾百萬個。
回手一指那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