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冷笑。
素手飛袖,凝霜成網,小妹將雪蝶一網打盡,揚到天邊。
幾支冰翅落下,再添一叢冰冷。
黑無常低眉而坐,沉聲如雪:“喚醒顏笑眉,她會親手寫下清白事。”
“清白?”閻小妹冷冷輕笑:“你衣不蔽體,她鞋襪不著,還空口說什麼清白,活笑死個人了。”
幾句古里古怪,她說得冥音輕輕。
揚眉再問:“黑無常,你以為我在乎你們清不清白嗎?”
緩緩起身,黑無常負手望雪,挺起胸膛:“君子行事,只求問心無愧,何懼流言?”
她一襲冷豔,他一身高傲,一個更比一個獨世不羈。
“黑無常!”閻小妹怒斥,她看不得他做過齷鹺事,依然狂妄自大的樣子:“我憑什麼不在乎?本君與顏笑眉共享一具鬼軀,你睡了她,也就等同……等同……”
話到嘴邊,櫻唇咬白,閻小妹幾分屈辱,眼底有淚。
“我不懼流言,卻不許有人中傷顏笑眉。”
他英眉側目,冷看佳人。
閻小妹踩碎冰枝,凌空傲雪,星眸微微:“就算喚醒她,又能怎樣?你隨便寫一個清白給我,難道我會相信?”
鐵鏈悉索作響,被黑無抖得筆直,刺入雪中,橫飛縱舞。
鐵索丹青筆,留下白雪言。
心有冰月雲奈何,
枝頭春花風難割。
笑問人間幾多蠢,
只把冤字下酒喝。
冬風瑟瑟,鐵鏈龍吟,又被黑無常纏回臂間。
“這是我的字跡。”
雪中字,刀刀冰冷,一如其人。
念過了他的七言,閻小妹星眸倒立,冥音破天:“黑無常,你說誰蠢?又向誰喊冤?”
負手不理,遙望天際:“你已看過我的字跡,她醒後寫清白,你可驗真偽。”
“你以為我會信你們串好的供詞?”小妹舞袖弄風,吹亂七言,嘴角淌出冷笑:“少做白日夢,在我魂魄未滿時,她不會再醒來,要你們就算清白也無處申冤。”
最毒孟女手,最狠小妹心,地府的女子,果然陰險。
“不必自欺欺人。”黑無常的目光依舊不視:“你三魂三魄初回,總有調養陰陽時。”
“不錯,在我調養時,正是顏笑眉醒來的時候。”
小妹點了頭,再揚眉問無常:“可你知不知道,她醒來後,為什麼不來尋你?”
她問聲得意,隱隱几分戲謔。
她自知黑無常不會作答,幾聲婉轉,自說自話:“因為我將她困在一個冰牢裡,是她絕對出不來的地方。”
黑無常心沉氣定,依舊無言。
不做回應嗎?再給你來點有趣的。
“她醒來就哭,嘴裡喚什麼小哥哥,小哥哥,哭滿整夜,真是讓人心疼呢。”
閻小妹說得輕快,哪有一分心疼?
而且,語調古怪,說個沒完:“冰牢是萬年寒冰,淚還沒滴下來,就結成了冰,她又被我剝得赤條條的一絲不掛,唉,這副畫兒,想想就讓人憐惜。”
“閻小妹!”
再不能忍,鐵鏈驀然出手,將她牢牢鎖住,拉到近前,一聲質問:“何必羞辱她?”
小妹不還手,揚起下巴:“沒錯,我就是要將她扒光,我就是不給她衣服穿,我就是要讓她挨凍受苦,我就是不讓她見你!”
小妹越說越氣,好像受了委屈的人是她自己,星眸對峙英目,小妹揚眉輕笑:“黑無常,你能怎樣?”
能怎樣?
這副身體是顏笑眉,傷不得,殺不得,能怎樣?
“我將她關在冰牢裡,是不許她尋你,我將她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