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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戰陣的上空,不僅僅只是軍官們的喊聲,每個士兵在竭力攻擊右側敵人的同時,也都跟機械一樣地重複著這句話,在這瘋狂喊聲的影響下,沒有受到攻擊的明軍士兵跟著了魔一樣地反覆施展著操練動作,每有一個明軍在對面的攻擊中倒下,就總有後排計程車兵替補上。後金軍士兵衝陣的時候,就算僥倖擋住右側刺來的長矛,也會被正面的長槍擊中。每一個明軍士兵的生命,也一定會交換到至少一個後金士兵的命。
衝入明軍戰陣的十幾個白甲兵愈發狂暴地攻擊著身邊的明軍士兵,但除了被他們糾纏住的以外,剩下計程車兵仍本能地服從命令,明軍的戰列像堤岸一樣,讓後金軍一次次狂潮般的後續攻勢撞碎在上面。
火銃手或者軍官們似乎聽到了黃石最後的命令,那些火銃手已經拋下了火銃,拔出了護身的匕首——就是救火營制式長槍上的一尺五槍刃加一個手柄。他們揮舞著支棍和匕首跟侵入明軍戰陣的敵兵廝殺起來,火銃手和十幾個衝過來的白甲兵都半蹲在地上,像老鼠一樣地搏鬥,他們頭頂上長槍紛飛,聲嘶力竭的“向右刺”的喊聲震耳欲聾。
在槍林下亂滾的老鼠中也有黃石,不少的後金士兵企圖效法他們成功的前輩榜樣,或爬或滾地想衝進明軍的戰陣。不過現在這批技巧很差,混過來的時候根本沒有自衛能力,黃石坐在地上迎頭插死了一個,然後踹著屍體的天靈蓋抽出了腰刀。
抽刀的時候身側一個後金士兵突然飛身躍了過來,黃石身上明晃晃的將軍鎧實在太醒目了,一個親衛稍微挺直了下腰想掩護黃石,就被自己人從側後全力戳過來的長槍把脖子桶了個穿,那親衛的身體立刻飛撲向陣外,血肉噴灑了黃石滿身滿臉,這讓他本能地閉了一下眼。
那親衛的屍體反到掩護了飛撲過來的後金士兵一下,但他最後一躍的時候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兩根不同方向刺來的長矛立刻就給他開了兩個大洞,這震動讓後金兵揮出的刀也失去了準頭和勁道,只是劈在了黃石的臂甲上讓他著地打了個滾。
雖然救火營依靠繳獲已經人人佩戴鐵盔了,但黃石身上的鎧甲還是普通士兵不能比的,他身上的山文將軍鎧是三品武將才有的福利,這套鎧甲巧奪天工,沒有用一個鉚釘,所以不必擔心傷到自己。黃石的山文甲毫無疑問屬於硬甲,穿戴起來後重量坐在胯部和腰背而不是像士兵軟甲那樣落在肩頭,這樣雙臂可以靈活地用力。
黃石手足並用地低身而行,他感覺到一根長槍剛剛擦過他頭盔上的紅纓,這讓黃石又彎了彎腰,從自己士兵的腿前爬過。一不小心右手還被重重踏了一腳,頭頂上同時響著一聲跟瘋子似的的怒吼:“向右刺”,一個後金撲通一聲就撲倒在黃石眼前,右肋開的大洞淚淚噴湧出血液和肝腸的碎片。
推開這具死屍,黃石又蹲著向前挪動,向前面的一個後金白甲兵逼去。那個傢伙身邊倒著兩個明軍火銃手,兩個明軍士兵緊緊握著支棍和防身短刀死不瞑目,一個人手中的匕首還把那後金白甲兵的手臂釘在地上。
黃石看見這個後金白甲兵疲態盡露,連拔出匕首釋放右手的力氣都沒有了,那白甲兵知道自己不努力打破明軍戰陣就等不來援兵,掙扎著用左手無力地晃了晃眼前的那條腿,然後攬住那靴子伸頭就嚮明軍的小腿上咬去。
這個白甲兵也被黃石一刀攮死,被咬了一口的明軍士兵顯然還在機械地服從命令,仍繼續猛烈地攻擊著後金的後援。黃石把這具屍體也撥開到一邊,張著大口連連喘氣,同時蹲著環顧了一下四周,視野裡似乎沒有敵人了,他喘著粗氣仰頭觀望,後金軍的戰線已經退開了一段距離。黃石在地上調整了一下姿態,用力向前比著刀,等著再一次的衝擊。
但這次久久沒有等來再次的衝擊,黃石眯著眼看向敵人,後金士兵一個個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