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往長生島老營的地下黑市跑。其他的很多種票據對沒有成親的王啟年來說是多餘的,可儘管他把那些票據都換成了酒票,仍有喝不夠的感覺。
在一家酒樓門外王啟年停住了腳步,他鼻孔大張、用力地嗅了嗅飄出來地酒肉香氣,他頭也不回地用力向這酒樓的大門指了指,然後就一馬當先跨進了門檻,他身後的十幾個救火營甲隊官兵,還有那個禁軍的嚮導也跟著魚貫而入。
一進門王啟年就滿心歡喜地去拉凳子坐,同時大大咧咧地嚷了起來:“店老闆,好酒好肉地上啊。”
這聲充滿遼東腔的大喝引來了店裡所有人的注意,王啟年還沒有坐穩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大叫:“是王兄弟啊,來這邊坐。”
王啟年抬頭望去,說話地人原來是救火營乙隊的隊官張承業,他在緊靠牆壁的一張大桌子旁,正和他帶來的一撥人圍坐著吃酒呢。
既然趕到一起了,王啟年就和張承業把兩張大桌子拼了起來。王啟年才坐下就是連幾杯燒酒下肚,跟著就大嚼起熱菜來,沒有多久他就吃得大汗淋漓,高呼痛快。王啟年把頭盔摘下擱到一邊,甩了甩滿頭的大汗,一抬眼突然發現那張承業雖然也順臉流汗,但仍一本正經地把頭盔戴在頭上。
再定睛仔細一看,王啟年發現張承業地頭盔打扮得很花哨。張承業很仔細地把虎皮剪成了幾條。沿著盔沿做成了精緻的盔簷和盔耳,另外,眉際處也有兩條又寬又長地對稱皮,乍一看就好似兩條挺拔得要飛起來似地濃眉。
張承業的白羽也經過了仔細的修飾,翎尾的花眼處似乎還被他描過了,顯得分外耀目。別看現在正圍著桌子喝酒,但張承業仍然捨不得把頭盔取下。
而王啟年只不過把自己的那塊虎皮往頭盔上隨便一套,軍官的白羽也只是插直了而已。王啟年暗暗把張承業的頭盔式樣記在心中。一邊默不作聲地把自己的頭盔也戴到了頭上。
受兩位隊官地影響,這一群長生島官兵最後都把頭盔戴上了,只要有人踏進這個酒樓,就能看見那片白羽林在眼前晃動……不斷有北京人給他們敬酒,更有好幾桌人搶著要給他們結帳。張承業喝到高興處,對著王啟年和另外幾個老兄弟快活地叫道:“當年我們弟兄在關寧投奔大人帳下,所圖不過一日兩頓飽飯而已,豈知竟有今日之樂。快哉,快哉!”
……
陪著皇帝走入御花園後,黃石立刻就看見了他上次見過的信王。黃石前世十四歲時正在上初中二年級,如同那時的黃石一樣,信王現在也充滿了好奇心。天啟和黃石走過來,信王急得在板凳上坐立不寧,天啟看見他弟弟的樣子便露出微笑,眼光裡充滿了喜悅和疼愛。
可算是等到天子允許黃石坐下了,又好不容易等太監搬來了板凳,信王迫不及待地吐出了一連串問題。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以致他哥哥都沒有機會說話了。天啟正像其他寬容的哥哥一樣退到二線,在旁邊慢慢地剝水果吃,不時還讓太監把剝好的水果給信王遞兩個過去。
可是信王現在沒有功夫吃水果了,在黃石敘述的時候。那小男孩瞪大了眼睛,全神貫注地聽得入神。隨著戰事的跌宕起伏,男孩還不斷拍打著自己的雙手,發出一聲聲驚歎,或是離開凳子雀躍歡呼。
“適可而止,適可而止吧。”天啟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瞅空子打斷了信王,再由著男孩問下去,恐怕到太陽落山也說不完。信王露出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黃石看得出來:男孩肚子裡還憋了一堆話沒有說呢。
“好吧。”男孩臉上還帶著委屈,艱難地點了點頭。很勉強地表示了同意。他搓了搓手感嘆道:“黃將軍說得挺有意思,就是可惜沒親眼見過寧遠之戰。袁大人也不在這裡。袁大人說守城的時候,把火藥裹在棉被裡扔下去,遇者皆燃,一燒就綿延數里,能燒死敵兵數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