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他們在,眼前這個長得三角八愣的官兒,不算個什麼。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夕陽漫天如血。
終九疇背對著夕陽,站在一堆橫七豎八的傷患前面。
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看到他長身玉立,長臂微抬,劍尖指地,湖青色的袍子依舊纖塵不染。晚風撩過,袍角輕揚。
她想,此刻他的眸子裡應該全是璀璨的光芒。他就那樣站在大片大片的雲蒸霞蔚中,如一顆最亮的繁星。
冉少棠嘆了口氣,幸好她命大,不然哪能看到眼前美景。
為了救三七,初掉入密道,若不是碰到熟人帶路,她與三七一定在下面困死。
想到此兒,她回頭看了眼瘦成猴子的吳言,吳言沖她咧嘴嘻嘻笑了兩聲,露出一口大白牙。
少棠心道,你可快別笑了。每次看到你笑,小爺都要驚悚幾個來回。
她這番胡思亂想,不過眨眼間的事,她又看向那個叫她跪下的官兵,冷哼一聲:「好,你說跪下就跪下。」話畢,一隻弩箭從袖中射出,擊中那官兵的膝蓋。
只聽噗通一聲,那官兵已經單膝跪在地上,下一秒,他哀嚎一聲,抱著受傷的膝蓋就地打起滾來。
高洪波心道一聲不好,遇到悍匪了。
「救人。」他揮手高喝,原本要把刀揮向場上眾人的官兵,立即以高洪波為核心圍擾起來,同時把疼的鬼叫的閆銳拉到圈子裡。
高洪波低頭看了眼他不停流血的膝蓋,問道:「可還撐得住?來人給包紮止血。」眼中全是焦慮。
因為這閆銳不是他的屬下,而是大皇子派來的親衛。
他代表著大皇子,雖說受傷是閆銳逞能造成的,也是好意,不能不關切幾句。
若是他自己的下屬,這表面功夫根本不用做。
閆銳一直是大皇子身邊的得力幹將。
往日,他的功夫也算是佼佼者之列,今日遇上這幫子渾人,他才知道鍋是鐵打的。
「高大人,傷我就是不給大皇子面子,還請您主持公道。」閆銳咬著牙說完這句話,已經痛得臉色煞白。
他也算是條漢子,只開頭哼了兩聲,後面始終咬緊牙關,兩隻眼睛透過人群間隙死死盯著給了他一箭的冉少棠。
高洪波此時暗暗叫苦。
眼前這幫子人,看來是硬茬,官府也不能震懾住他們。
他以為簡簡單單就能解決的事,卻沒想到這麼棘手。
按理說杏林都是幫子手無縛雞之力的醫師,什麼時候連武功都有了?
高洪波混在官場,對於江湖事只是想當然,大皇子給了這麼個活,又派了監工,他以為對付區區幾個醫師,而且毒仙門本身就有威望,帶著六十來號人前來助陣,不可能有什麼意外。
然而,意外總比明天來得快。
「你們竟敢襲擊周饒官員,以下犯上,來人,把行兇的那個給本官抓入大牢。」
高洪波指著冉少棠,命令剛剛說出口,官兵們正作勢圍擊冉少棠,終九疇突然挑劍阻止。
「等一等。不是說好了要先對付在下?堂堂郡太守為何言而無信?江某還在這兒等著呢。來來來,你們說話要算數。」
高洪波扭頭看向不斷挑釁的終九疇,眼睛瞪的要立起來,憤恨吼道:「來人,把這個傢伙一起拿下。」
「等一等。」
這次輪到冉少棠阻止。
高洪波覺得眼皮控制不住的已經抖成戰鼓點。
冉少棠笑了笑:「這位大人你確定要保惡徒,抓好人?」
高洪波氣得跺腳,高喝一聲:「誰是惡徒誰是好人不是你說了算,本官需要辦案需要你一介庶民來置喙?」
冉少棠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