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一個母老虎。”蕭遠毫不客氣地大吼。
柳飛星氣得漲紅了臉,剛才他聽說柳非煙要嫁這個混蛋,直想撲過來宰了蕭遠,現在聽到蕭遠拒絕,卻又恨不得把蕭遠碎屍萬段。
柳非煙也猛然跳起來,撲了出去,一撲到柳飛星身旁,伸手就抽出他腰間的寶劍。旁人還道她要撲過去宰了蕭遠,卻沒料到,她一抬手,把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又引來一片驚呼。
“非煙。”
“小姐。”
“柳姑娘。”
柳非煙定定地望著蕭遠:“我清清白白一個人,如今卻萬夫所指,都當我是失貞敗身的女子,還想隱瞞此事,嫁入名門。若不能覓一如意夫婿,更叫天下人恥笑,若是如此,我不如死了算了。”
蕭遠氣急敗壞:“你死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要嫁人,天下的男人多的是,何必找上我。”
柳非煙眼也不眨地盯著他:“是你自己方才說你不是平凡男子,一定不會介意我身上發生的事。”
蕭遠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我不介意是一回事,娶不娶你是另一回事!”
柳非煙冷笑一聲:“原來你也不過是隻能嘴上說說,根本沒有擔當,沒有作為的男子。”
蕭遠氣極反笑:“好好好,我就有擔當、有作為一回,只是我這人素來行為不檢,風流荒唐,你敢嫁我,我還怕娶你不成。”
“既是如此,一言為定。”到底是江湖女兒,柳非煙竟是這樣乾脆,眼中明麗的光華一閃,已是斷然說出這切金斷玉的諾言。
兩個人對話飛快,直到此時,柳清揚才來得及斷喝一聲:“荒唐,我豈能讓你們這般胡鬧。非煙,立刻跟我回去。”說話間伸手就要來拉柳非煙。
柳非煙知道父親武功蓋世,若被他拉住,就再無掙扎的機會,大叫一聲:“爹!”手上用力,雪玉般的脖子上已流出鮮血。
身前身後一陣吸氣聲、尖叫聲。
蕭遠臉色微微一變,忽的向著柳非煙衝出好幾步,卻又似有所覺,急忙止步。
柳清揚忙停了手,變了臉色,大喝道:“非煙,有話好說,你不要這樣。”
“爹,我意已決,若不能嫁他,索性一死以洗汙名。爹,就當女兒不孝,求你念在骨肉之情,不要阻我。”
柳清揚臉上神色瞬變,最終長嘆一聲,垂下手來:“罷了罷了,兒大不由爺,你們既然都願意,我又何必勸阻。”
柳非煙這才鬆了口氣,知道柳清揚一諾千金,既當眾說出了這樣的話,斷無失信之理,這才屈膝跪下,泣道:“是女兒不好,請爹責罰。”
柳清揚搖搖頭,長嘆著走過來,把她拉起來:“責你又有什麼用,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柳非煙聽得心酸,更是悲從中來,撲到慈父懷中,放聲痛哭。
柳清揚只是低聲寬慰她,再多的疑慮不滿,終也在愛女的悲泣聲中消失了。
他不忍柳非煙久哭傷神,抬指點了她的睡穴,這才抬頭對容若等人道:“多有打擾,我要帶她回家去了。”又凝望蕭遠道:“我也不知道你與非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既是你們雙方都已允諾婚事,非煙也盼早日完婚,我也不再追究,你早送婚書來便是。”說罷轉頭,帶了一干蒼道盟弟子,轉眼盡去。
蕭遠卻還站在原處,怔怔發呆。
肖鶯兒領著幾名日月堂弟子進來,低聲道:“主上,可要回去了?”
侍月忍不住道:“回去哪裡?這裡才是公子的家。”
蘇意孃的表現就得體多了:“公子回來了,好歹住一夜再走,也叫我們多少盡些心意。”
容若心中感懷她們至誠,低聲對肖鶯兒道:“你派人去告訴性德,今晚我在這裡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