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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黑色的人,手執的居然是一把黑得如墨、黑得如夜的長槍,槍上的纓子居然也是黑色的。

寂寂深夜,黑暗中的人,一記黑槍刺來,沒有風聲,卻叫人全身發寒,沒有殺意,卻讓人如同墜入了永不醒來的噩夢中。

容若無意識地發出一聲驚叫,腦子還沒有轉過來,身子已經在如飛後退。

他武功不好,輕功尚算佳,靠著輕功,躲來躲去,還真逃脫過不少危險。

可是,這一次,他退得快,那人追得也快。

純黑的人,純黑的槍,唯槍尖一點森冷的白,越發讓人覺得詭異可怕。

那滿帶著死亡呼嘯的槍尖,初時離容若不過一尺,無論容若如何使出吃奶的力氣退避,無論他上躍、下跳、側避、翻身,轉換步法,變換身法,那槍尖卻是不死不休地死死盯住他,甚至仍在不斷接近。

汗水溼透了容若的衣衫,容若的臉在月光下白得不見一絲血色,猛然揮袖,袖子捲上槍尖。

不及他施出根本沒練出什麼水準的鐵袖功,袖子就已撕裂,槍尖破袖而出,轉眼間離容若的咽喉已只有九寸了。

容若想呼救,可是全力後退,一口真氣全憋著,竟是一個字也發不出來,雙臂猛震,各種零零落落、有點下三濫見不得人的小沙小釘小鏢小針,甚至小小迷煙已經全放了出來。

槍勁且急,沙飛釘落鏢碎針斷,連迷煙都被槍上內勁震散,槍勢沒有半點遲滯,仍然直指容若的咽喉,距離不過八寸。

容若急抬左臂,對著槍尖擋過去,臂上的純鋼護臂,與槍尖撞了個正著。

金石相擊般的聲音響過之後,容若發出一聲慘叫,左臂被震得又痛又麻,連抬都抬不起來,而那槍尖卻還森寒雪亮,閃爍的光芒更加冰冷,繼續刺向容若咽喉,此時的距離已經只有七寸了。

容若一口真氣將盡,所有的身法變化都無力施展,更可怕的是,身後猛然一震,卻是如飛疾退的身體狠狠撞在一棵大樹上,本來已經微弱的真氣立刻被撞散,容若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可是卻連痛呼都來不及發出來。

因為槍尖離他僅剩六寸,帶著死神的呼喚,狠狠紮下來。

劍光閃亮,撕破黑暗,如電而來,直斬向槍尖。

長槍依然直刺不停,但槍尖卻產生一種極奇妙的微顫。長劍只劈落黑色槍纓,卻連槍身也沒沾上。

槍勢不止,離容若的咽喉不過五寸。

劍起雷霆,槍劍相擊,劍化成碎片,而槍尖也被長劍削斷。

可是光禿禿的槍桿依舊扎向容若,距咽喉僅僅四寸。

劍光再起,如月經天,如日照空,任憑槍桿在有限的空間中,做出精妙無比的變化,卻仍是避不開這迎面而來的一劍。

劍竟從槍桿的前方中間直削過去,把槍桿從中削作兩根,勢如破竹,竟要把那執槍的手指也削下來一般。

那執槍不動,猶如磐石的十指終於鬆開,可就在他棄槍的同時,排山倒海的內勁也順著槍身直攻了出去。

一聲驚呼之後,沒有了槍纓與槍尖的槍桿,和著破槍的長劍一起被震得高高飛了出去。

而那執槍的雙手微張,左手拍、轉、按、點、揮出去,右手食指如勾,以指做槍,仍舊狠狠敲向容若的咽喉。

所有激烈的戰鬥都發生在交睫之間。

容若驚叫,還沒有睡的蘇良和趙儀,以及閒雲居中的楚韻如都盡展輕功趕到。

蘇良見容若遇險,抽出長劍,使盡全身力氣,猛衝過來,一劍劈出。卻被那人巧妙讓過,長劍擦著槍桿,只劈下一縷槍纓,反而被槍上奇異的內力一引一帶,藉著蘇良自己全力撲出的衝勁,使蘇良失去平衡,一時收不住,變不了招,跌跌撞撞衝出八九步,和對方錯身而過,再也沒機會出第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