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為了侍月,時時悵望江水出神,時時無由嘆息,卻又在她呼喚他時,給以明朗的笑容。
她已中一陣傷心,忽的輕輕伸手覆在容若臉上,輕輕道:“不要笑。”
容若一怔。
楚韻如凝視容若的眸:“我知道你一向喜歡笑,你總對所有人笑,哪怕他們是敵人,哪怕他們要害你。但是我要你記得,面對我的時侯,如果不想笑,就不用笑。”
容若微微一震。
楚韻如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我是你的妻子,當你傷心的時侯,你可以對著我哭,當你想要傾吐悲痛的時侯,你可以對我訴說。當你想笑的時侯,我願意陪你一起笑,但當你悲傷的時侯,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哭——我是你的妻子。”
容若心中一片溫柔,萬分感動,輕輕拉住她的手:“是,我會永遠記得,我們是夫妻,悲歡可共享,甘苦能同嘗。”
楚韻如嫣然一笑,目光一轉間,忽看到一個人影,忙從容若懷中站起來。
與此同時,容若聽到身後一陣亂咳,嘆了口氣,扭過頭:“許將軍好雅興,也來享受江風嗎?”
許漠天臉上有些微紅,又是無可奈何地乾咳一聲。
他知道容若和楚韻如上了甲板,雖然暗中有人監視,但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小,站得近計程車兵都聽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觀察環境,或看有無人出現接應等等。
他派春花、秋月上來查探,又被楚韻如罵下來。這樣一來,更加動疑,只好自己上來親自看,沒想到,一不小心,卻看到這般溫柔風光。
他想悄無聲息退開,又偏讓楚韻如一眼瞧見,沒奈何,只得一陣乾咳,以做提示,彷彿以此證明自己並非有心偷窺一般。
容若見他這般,不覺壞心眼地笑問:“許將軍,你喉嚨有病嗎?”
許漠天本來是故意乾咳,被他這一問,倒真嗆得大聲咳嗽起來,連忙搖頭。
容若點點頭,若有所悟:“那就是肺有事。”
許漠天咳得面紅耳赤,更加用力搖頭。
容若睜大眼睛,故做焦急地說:“這可糟了,莫非是什麼沒有發現的重症大病,快快找大夫來看才好。”
許漠天好不容易喘口氣,連忙推開容若熱情相扶的手,苦笑道:“我沒有事,可能是忽然吹了江風,有些著涼了。”
容若忙把臉一板,責備地看著他:“許將軍,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既然你吹不得江風,還上甲板來做什麼,要是身體有個好歹,叫旁人可怎生是好。”
許漠天被他說得啼笑皆非,只好隨意找個藉口:“船馬上就要靠近玉靈縣了,所以我特來告訴公子一聲。”
“玉靈縣?”容若眼睛一亮:“這個縣有什麼特別嗎,需要許將軍你親自來告?”
“公子當知,秦國盛產玉石,而玉靈縣附近的幾處山脈,擁有秦國最大的玉石礦藏。玉靈縣一帶的作坊、商鋪,數百年來,專營玉石生意,雕琢打磨美玉的手藝天下無雙,而國中最好的玉石大多出自這一帶的商鋪、作坊。包括皇宮大內在內,無數的富豪勳貴,都派人在這裡採購玉石。這裡,也算是秦國最繁華富有之處了。”
容若點點頭:“就像是楚國的濟州。”
“不同,濟州是以商業起家的大城,水陸交通十分發達,城池佔地極廣,鹽茶生意更幾乎扼住了所有民生的要害,所以不免為朝廷所忌,陡然遭難。但玉靈縣只是一個小縣城,絕非兵家必爭之地,所出的玉石雖然貴重,卻不像鹽茶、糧食和布匹那樣是必須之物,不過是有錢人家的點綴,可有可無。所以,反而能更加自由地做生意,一直繁榮下去。秦國國內,有一大半的玉石生意,是在這裡做成的,而天下各國,也有不少富商豪門,喜歡秦國的玉石,雖然各國不通商,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