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親自救她出來,更好。”寧昭的聲音在火焰中,依舊冷靜至不可思議。
“只要有一點差錯,他們就會一起死在裡頭,何況,就算這些人全是高手,在火焰最大時救人,也有極大危險,要救出兩個人,也許要賠上他們十幾人的性命。”
寧昭淡談看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凝視著火焰。
那又如何呢,在國家的利益之前,在國家的謀劃之下,十幾個人的性命,又如何呢?
他眼神冰冷地望著火場,平靜地吩咐:“請容夫人過來。”
容若衝進了火焰中,到處是烈焰,到處是能把人灼成焦炭的熾熱,身上的溼氣,彷彿在轉瞬之間,就已經被烘乾了。
他把輕功施至極處,但無所不在的火焰還是吻上他的衣角、頭髮,他一隻手忙亂地拍著身上著火的地方,一隻手胡亂揮著,想揮開眼前的灰塵、濃煙,在這地獄的火焰中,尋找前進的道路。
一樓的梯梯早已倒塌,他好不容易找到樓梯口,一躍而上,二樓的地板巳化為火海,他的雙足堪一沾地,就燙得跳起來。
他勉力掙扎著,在沒有被火焰燒到的桌角、柱上、窗邊,飛躍騰挪,終於跳上三樓。
烈火越來越大,越來越無情,四周都是火焰,不見絲毫生機,隱約中找到了通住四樓的樓梯,他飛奔而去。
火焰似死神的長刀,無情地追斬而來。他在樓梯上奔躍,火焰也無情地蔓延。他和烈火爭搶著時間,不敢回頭,他剛剛踏過的樓梯,巳被烈火漫布,不敢停留,他剛剛借力躍起的樓板,已在下一刻,轟然倒塌,墜向下方,無盡火海。
衝到第七層時,容若連腳都軟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輕功可以這麼好,從來不知道,在絕境中,一個人的爆發力可以這樣強。
他以為自己會力盡癱軟下來。結果,卻還有十足的力氣,大聲呼喚著:“安樂!”
他在濃煙中,一邊咳嗽,一邊衝向前方。
“容若。”
有些驚異的叫聲響在耳畔,有一雙溫柔的手從旁伸過來,努力地拍打他身上著火的地方。
容若的眼睛,被煙燻得什麼也看不見,只得在一片迷茫中。抓緊那隻手:“安樂,我們離開這裡。”
安樂在七樓待了這麼久,也早被煙燻得眼淚長流,呼吸不順。
她一邊咳嗽。一邊努力掙扎:“不……容若……你的武功……不能帶我們兩個……衝出去……你走吧……皇兄的侍衛會……來救我……”
容若一語不發,手上一用力,安樂驚叫一聲,跌入他的懷中。
容若抱住她,大聲說:“抱緊我。”
安樂驚呼:“容若,別……”
容若沒有時間與她分辨,沒有時間同她爭執,他只知道,在黑暗裡。她不曾放開他的手,在烈火中,他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腳下灼熱如許,第七層的地板已經被火焰穿透了,回頭處,來路漫漫,是無窮無盡的地獄烈焰,退路已被截斷。
容若更不疑,跳起來就往前衝,四周烈火以驚人的速度合攏。
腳下不斷有樓板倒塌,身旁不斷有欄杆斷開,頭頂不斷有樑子、木頭、瓦片掉落。
容若半俯著身,用身子護著安樂,直衝往窗子。
大開的窗子四周。也已是烈焰熊熊,他從無數火焰中穿出,從七樓的最高層直往下方跌落。
他的輕功還不足以抱著一個人,從七樓直接落地而不受傷。他一手抱緊安樂,一邊咬著牙,在飛落之時。用左手往熊熊燃燒,正嗶叭作響的窗欄處一搭,借力一個空翻,緩解了下降之力。
每下一層樓,他都或以手搭,或以腳蹬,緩衝降落之力。
飛速下落的安樂頭暈目眩,四周的濃煙更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