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實力的差距明擺在那裡,縱然她並不怕死,但至少不會對無意義的戰死表示歡迎,何況這個時侯,雪衣人明顯滿心不痛快,就等著找個倒黴蛋出氣呢!
她只得嘆息一聲:“我一向視閣下為當世了不起的英雄,也希望閣下最後的決定不會有負這‘英雄’二字。我和納蘭公子,就在這裡,靜待佳音。”
雪衣人冷哼一聲。
這一聲哼響在耳邊,卻震得人連身帶心,都一齊沉了一沉,痛了一痛,待回過神來時,房內已再無那人蹤影。只有那忽然再次開啟的窗子,在夜風中無助地搖擺。寒冷的冬風,無所顧忌地呼嘯而入。
董嫣然上前關上窗戶,輕輕嘆息一聲:“我知他自視甚高,也但願他自視甚高,這樣才不致為難一個……”
她退疑了一下,才有些語氣艱澀地說:“女子。”
納蘭玉也只得長嘆一聲:“對不起,董姑娘,我的能力有限,也只能做到這個地步,根本幫不了蕭性德,幫不了容若,也幫不了你。”
董嫣然微微一笑:“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以你的處境,已經非常為難你了。”
納蘭玉輕輕道:“其實大哥為人也很苦,他的個性本是磊落光明的,只是因為種種原因,又不得不在陰暗處,做許多他不願做的事,唯一能安慰他的,僅僅是武道上的追求。你看他武功,世間難尋敵手,看似睥睨天下,其實他一生遭際,無比悲涼,僅僅只有武功一道,值得自誇,也只有在武道上,從來都沒有受過挫折,遇過敵手。直到那一天,遇到蕭性德,才真正吃了一次大虧,才知道,這世上,有人可以和他同樣強大,甚至比他在武功上更加高明。越是這樣,他越是把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蕭性德身上。於蕭性德身上,他寄託了太多的執念和期待,所以,不知不覺,就越來越偏激,越來越固執,簡直就不像他一直以來的為人了。”
董嫣然安然而笑:“我明白。”
納蘭玉心事極重,一時竟也沒看出她的笑容別有深意,只是輕輕道:“但願大哥能夠想通,不要再為難蕭性……”
他退疑了一下,才改口道:“蕭姑娘。”
董嫣然嘆了口氣:“只怕事情不會像你想得這麼好,就算他行事再光明磊落,再不喜歡為難女子,但這一次,他只怕是絕對想不通,絕不會放開蕭……”
她也同樣頓了一下,最後有些彆扭卻又有些好笑也好玩地說:“蕭姑娘,尤其是放了她,讓她重新去保護容若,為容若拚命,更是不可能了。”
納蘭玉因為心事太重,擔憂太多,竟還沒聽出這言外之意:“為什麼?”
董嫣然強忍住想要大笑的衝動,悠然道:“無非是墜入了障中罷了。”
納蘭玉更加不懂:“什麼?”
董嫣然但笑不語,心思悠然,暗想:“你當日為了得到一個將來的敵手,不斷提醒我、威脅我,不可墜入情網、落入情障,以免在武功之外分心,而今,你又如何自處,如何解釋你如今的所言所行,你還有什麼面目,似當日一般,振振有詞,教訓於我。”
這一晚,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不眠之夜。
納蘭玉和董嫣然是無論如何,難以入睡的。雪衣人經此一番周折,只怕也是心緒翻騰,難以入眠。
可憐的是那個身處任何逆境都可以嘻笑處之,天塌下來當被蓋的容若,居然也沒睡成。
這倒不是他心憂現在的處境,難以成眠,而是因為他的臥房,燈明燭亮,擠滿了人,不但吵吵鬧鬧,還動輒拉他的手,看他的臉,又對他呼呼喝喝,諸般要求。
可嘆的是,受到這樣的折磨,楚韻如不但不為他難過,替他抗議,反而大力支援。因為現在站在房裡的,通通都是秦王宮中的太醫。
這個按著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