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言重了,”豐田臉色有些難看,他一直知道說服這個聰慧能幹的年輕中國軍事裝備專家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有出乎意料江竟蕪對橫刀奪愛也這樣輕描淡寫略略一想,決定採取請君入甕之策,於是笑著抬手再次相請:“難得相遇,我們不談國事,月華如水泛舟飲酒,只為派遣心中塊壘。”
江竟蕪抬頭看著銀白色的月華清輝灑滿大地,靜靜流淌的河水宛如一襲輕紗的妙齡少女,端莊嫵媚,就如刻在心中那個曼妙的身影,他轉過身:“豐田君雅興。只是不早了,在下還有公務在身,抱歉先告辭了。”
說完,淡淡一笑,轉身離去。豐田有些惱羞地看著他的背影,迅速鑽進了烏篷船,船剛離岸,便聽岸上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豐田嘴角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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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段奕桀出去後,低低幾聲絮語,很快腳步聲轉到了書房。想著那兩個人見面的情形,想著江家和自己自幼時的感情,想著江竟蕪深藏的情意,上次那短短灰眸一瞥他眼裡無言的痛苦,想著段奕桀的霸道和溫柔,寵溺和信任與尊重……許良辰心裡輾轉紛亂百味雜陳,實在無法入眠。
她幽幽嘆了口氣,把自己埋入薄被中,神思飄渺。思緒紛亂中不知過了多久,門輕響,似乎是段奕桀回來了,他站在床邊看了一會,才去了盥洗室,出來後輕手輕腳上了床,給她拉了拉被子,自己坐在燈下看起了檔案。
就在許良辰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之際,門外響起了輕輕但急促的敲門聲。羅宏文低低而著急地喚著“大少”,段奕桀壓低了聲音答應了,迅速地起身叫了“良辰”,見她沒動靜,快步走去拉開了房門。
房門半掩,羅宏文極低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許良辰耳中:“……出事了……是……江署長……日本人……二小姐……生命……”許良辰驟然心驚,心跳急速,登時睡意全無,不由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什麼?竟蕪他……出事了?!
很想跳下床幾步趕過去問清楚,手拉著薄被低頭時卻看到自己身上不整的衣衫,正心神慌亂遲疑間,段奕桀已經走了回來。許良辰焦灼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他皺起的劍眉,若有所思的目光,和緊閉的唇。
許良辰的心挺挑半拍,驀然想到自己關係和想問的是江竟蕪,不由有些不自在地垂了眼簾,按壓下急急的心跳等段大少出言。
不知道是訊息使然,抑或是她的神態令某人不豫,段奕桀身姿筆挺站在床前,卻也不吭聲。外廳的鐘表滴滴答答輕響,室內一片沉寂,兩個人的呼吸幾欲可聞。
許良辰白皙修長的收支不自知地抓緊了薄被又鬆開,心裡的不安在急速擴大,竟蕪……竟蕪他出事了……出事了……在忍不住心中的擔憂焦急,她驀然抬頭,直視著段奕桀鼓起勇氣低聲問道:“……竟蕪……江……江署長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看著那眨動的明眸,關切卻閃避自己的眼神,小扇子般的羽睫抬起、垂落,段奕桀心裡忽然冒出一絲說不出的味道,過了片刻他還是輕輕點了點頭:“是……今晚江署長到河邊散步,有人躲在暗處開了槍……”
“竟蕪他……”許良辰看著段奕桀的暗夜星子般的眸子裡瞬間迷濛,急痛攻心,她的手因為握緊而骨節蒼白。看著他有些失態的模樣,段奕桀無聲地嘆了口氣,接著柔聲道:“你被擔心,江署長沒事,出事的……是祺萍……”
祺萍?許良辰一時有些糊塗,有人對竟蕪開槍,他沒受傷,出事的卻是祺萍,這……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她迷茫卻焦灼的眼神,段奕桀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輕輕將她攬入懷中,聲音低沉帶著無限的擔憂:“……早已覺察並在調查日本人販毒的內幕,這次祺萍和一個報社同仁跟著小村他們秘密來到閩州,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