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賀銘要繼續嘮叨,季鴻連忙繞到他身後,推著他往前走,「哥!銘哥!再嘮叨就遲到了,我今天沒騎車,您沒看見嗎。」
賀銘被他推得向前打了個趔趄,「你好好走路,別推我。」
季鴻手上都沒太使勁就差點推到了賀銘,他自己也有些驚訝,「你還說我呢,輕輕一推就倒,你這一米八的大個兒虛成這樣?」
被喜歡的人說身體虛,這無疑是一種打擊,賀銘垮著臉自己去一旁生悶氣去了。
季鴻都不用看就知道賀銘生氣了,他抽了抽嘴角,心道:「行了,小祖宗又生氣了。」
一路上廢了許多功夫,光是講笑話就快累得季鴻夠嗆,總算啊,在進校門的前一刻他把賀銘給哄開心了,「喲,銘哥捨得笑了?」
賀銘立刻抿起唇,將笑意收回,「沒生氣。」
「得了吧,你那嘴都快厥天上去了。」
季鴻似乎總能戳到賀銘奇怪的g點,這一次也不例外,偏偏他自己還沒覺得。
「沒讓你哄我。」賀銘道。
「那怎麼行,」季鴻笑了笑,「哄你開心,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賀銘瞪大了眼睛,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另一個女聲說:「應該做什麼?再不快點你們就遲到了知道嗎?」
是羅潔。
季鴻尷尬地摸摸鼻子,他在內心祈禱羅潔沒有聽到他剛才那曖昧不清的話語。
「老師早。」
關鍵時刻,賀銘的面無表情也成了一種掩飾的利器,他淡定地跟羅潔打招呼,羅潔點點頭後便走開了。
早自習時,羅潔出人意料地把季鴻喊出來教室談心,六班的人還在面面相覷時,季鴻已經猜測到了羅潔可能要說的話題。
今天吹的北風,站在走廊上談心風就往衣領裡鑽,感覺著實不大好受,季鴻站了好一會兒羅潔都沒有說話,正當他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時,羅潔開口了。
她說:「y城聽國外樂隊和組合的人不多,我是其中一個。」
這個意外的開場,令季鴻有些發懵,他縮著脖子不明所以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賀銘或許也是,」羅潔繼續說,「我喜歡過一個英國的男子組合,他們當中有位成員,是同性戀。」
「季鴻,你知道在y城,同性戀意味什麼嗎?」
「知道,」季鴻直起了從出教室起便縮著的脖子,「可是我不是。」
羅潔的表情足以說明她有多不相信季鴻說的話,她想說,她在校門口時聽得清清楚楚,卻被季鴻先一步打斷,「老師,這句話其實挺土的,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說一下。」
「我喜歡賀銘,但我不是同性戀;我喜歡賀銘,只因為他是賀銘。」
「所以他不高興了,我願意哄他;知道他也喜歡我,我卻還是在追他,因為他喜歡我追他。」
「而我,也只是喜歡他。」
羅潔噎了半響,訥訥說道:「季鴻,人是會變的。」
想起了曾經堆滿抽屜的信件,季鴻果斷地搖了搖頭,他笑道:「他不會變的。」
「所以,我也不會變。」
早戀的學生羅潔見過不少,起初像季鴻這樣信誓旦旦的她也見過,最後他們的結局無一例外是高中畢業以後天各一方,各自安好。所以,在她看來季鴻眼下的堅持與她真正關心的事情比較起來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你的狀態很不好,希望不是這件事影響了你。」
羅潔有話外音,季鴻聽出來了,「壓力大,最近睡眠不佳。」
除了高考備戰的學子,帶著畢業班的班主任睡眠質量也不甚良好,從羅潔眼下掛著的那兩條碩大的大淚溝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