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孟林與之短暫的對視之後,就移開了視線。
天上的雲層又漸漸增多了,擋住了陽光。
“前面有個小站,你就在那裡下車吧。”就在孟林正誠惶誠恐之際,司機忽然對孟林說。
下車?孟林心裡一片茫然。
“你在那兒可以乘D市、M市的汽車返回市區。”司機又補充著說。
“那你們呢?”孟林不解地問。
“我們將沿繞城高速返回公司。”司機解釋說。
“你還可以乘從綿竹、什邡等地的車到市裡。”伊雪在一旁補充到。
孟林瞟了一眼伊雪後,這就下車了。路上白茫茫一片。孟林這就俯身與車內的人告別——
“再見了,各位!”
車內沒有人應。孟林又向伊雪回過頭去,這時他伊雪也疾速地向他回過頭來。孟林痛苦又迷惘地向她點了點頭。伊雪也重重地向他回了一下。這時孟林看見伊雪的眼淚閃爍著晶瑩的淚光。
孟林直起身,汽車就啟動了,隨即向一縷青煙,消逝在茫茫的繞城高速路上。
等到學校開課了,我就給她寫信,讓一切都從新開始吧,孟林興奮地想。
晚上,孟林作了一夢,夢見他與伊雪甜蜜地依偎在一起。
23。
終於到了九月份,孟林迫不及待地給伊雪寫了一封信。可是左右等了十餘天,卻始終不見伊雪的回信,於是又寫了一封、兩封、三封,依然入石沉大海一般。
難道她轉學了嗎?還是發生了什麼事呢?孟林決定利用國慶短暫的假期回學校去探過究竟。
雨“嘩嘩”地下著,孟林焦急地望著窗外。在窗臺下的花園裡,僅有的一株玫瑰在滂沱的大雨中無助地顫抖著。
難道這是老天爺在阻止自己回學校嗎?孟林懊喪著。
下午兩時,雨停了,天上依然彤雲密佈。孟林打電話約了在鄰市工作的胡楊,這就乘車往D市而去。
孟林和胡楊到學校,已經是下午五時。二人匆匆地步入校園,但見昔日男生樓下那片寬闊而怡人的草坪已經不見了,替而代之的是一個由假山、噴泉、草坡、綠樹組成的小園。在小園周圍,所有的樓房都煥然一新:舊教學樓安裝上鋁合金拉窗;實驗樓、男生樓的外表面都被裝飾成了令人壓抑的深灰色;圖書館正面的外牆壁上全部換上了茶色的玻璃。
孟林和胡楊穿過園中小徑,來到閱覽室旁。閱覽室裡亮著燈,但裡面空蕩蕩的。遠處,光潔明亮的女生樓猶如一個盛著白紗的新娘,在陰暗的天空下冷豔而孤獨地矗立著。而女生樓牆壁上的,那些蒼翠的青藤則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然而變化最大的是教師公寓後的那一片池塘和土地,而今已經完全被一個人工湖和幾幢樓房完全替代了。
湖畔楊柳青青。孟林和胡楊在人工湖畔逗留一陣,就往新教學樓而去。到新教學樓前,但見教學樓的門都鎖著,裡面一片靜寂。在這陰晦潮溼的天氣裡,新教學樓就像一名憂傷的少年,越發地變得深沉而又成熟了。
昔日那些心酸的往事此刻又湧上孟林的腦際。
“走吧!”孟林向胡楊催促道。
在足球場的環路兩旁,那一排排的綠樹比往年更加繁茂蔥鬱了。籃球場一片空寂,乒乓球場也闃無一人。足球場上的草坪比往年更加豐實了。在綠蔭掩映的文化長廊前,一名女生和一名男子正緊緊地擁抱著。而操場入口處的那塊曾經寫著“所有車輛,禁止入內”的鐵牌,在常年的風雨的摧殘下,早已變得斑斑駁駁,面目全非。
孟林抬頭往那間曾經令自己魂牽夢縈的熟悉的宿舍望去,但見宿舍的後門緊緊地關閉著。陽臺上空無一物。
“走吧——”孟林再次抬頭催促道。
天氣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