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正跪在床邊給殷黎把脈的太醫趕緊轉身跪拜。
殷湛面無表情的走過去,“暖暖怎麼樣了?”
“郡主還好,好再是搭救及時,就只灌了幾口水,不過應該是受了驚嚇了,微臣要給她扎兩針。”太醫會道。
彼時殷黎身上的溼衣服已經被換下來了,穿了一件寬大的中衣,被捂在被子底下,露在外面的腦袋,頭髮還溼漉漉的往下滴水,並且之前因為被火舌吞沒,頭髮上有很重的焦糊的跡象。
這個女兒,是他一直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了,這過去的四年裡,這個孩子的存在,勝過他的生命。他一直都沒能在心裡將那個女人放下,更覺得對不起她,所以就想加倍的寵愛殷黎,自欺欺人的補償她。
但是這一次,他卻這樣的失職,一次讓她們母女兩個遇險。
看著殷黎蒼白昏睡的小臉,就會不自覺的聯想到方才見過的宋楚兮。
殷湛彎身坐在床邊,拉過女兒柔軟卻冰涼的小手湊近唇邊吻了吻,眼神疼痛,心裡更痛。
元貴妃和他前後腳進來,聽了太醫的話,卻是撫著胸口暗暗地鬆了口氣,“北川郡主沒事就好,真是謝謝祖宗保佑了。”
殷湛聽了這話,就驟然扭頭看過來。
他的目光極冷,不,那不是單純的冰冷,而是帶了一種顯而易見的濃厚的殺意。
雖然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元貴妃觸到他眼神的那個瞬間,居然也是下意識的膽寒。
“宣王殿下——”她腳下後退了一步,表情整個兒僵硬在了臉上。哪怕是面對皇帝,她都還從來不曾這樣的懼怕過,但是這會兒,卻是真的惶恐到整顆心都在惴惴不安的抖。
殷湛只看了她一眼,就已經移開了視線,然後垂眸,動作從容優雅的整理好衣袍,而全程,元貴妃等人就都只是屏住了呼吸,定定的看著。
殷湛起身,再度面無表情的走出了門去。
“十一皇叔——”殷述是唯一一個敢頂風作案,主動開口和他說話的,“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照顧好黎兒,我——”
“我不聽廢話!”殷湛冷聲打斷他的話。
何旭唯恐他要遷怒殷述,就站出來道:“宣王殿下,這件事和我家殿下無關,那盞孔明燈的確是白天的時候我們殿下和北川郡主一起做的,可是殿下對小郡主從來都疼愛的緊,所有的一切都做了完全的準備,確保萬無一失才會叫小郡主去的。方才趁著大家搜尋郡主和宋四小姐的間隙,屬下特意過去看過那孔明的殘骸,那燈的燃料裡面被人做了手腳,加了幾個裝有硫磺之物的布包在裡面,布料燒燬之後,這才引發了爆破。”
“什麼?”殷湛還沒說什麼,殷述已經怒不可遏的冷了臉,一把揪住了何旭的領口,質問道:“你說有人惡意做了手腳?”
“是的!”何旭點頭,神色凝重,“應該是趁著國宴那會兒殿下和北川郡主去了宴會上去做的手腳。”
那會兒那盞燈就已經做好了,藏在那座廢棄宮殿的院子裡。
雖然舜瑜說宋楚兮是被人推下水的,但殷黎的事,殷述開始還一直沒多想。
聽到這裡,元貴妃心裡也跟著涼了半截。
殷湛負手站在門口的臺階上,不置一詞,恰在這時,趕著去勘察現場的衛恆帶了幾個侍衛急匆匆的回來覆命。
“怎樣?”殷湛看過去一眼。
“何旭所言不差,的確是那燃料裡被人動了手腳了。”衛恆道,一揮手,下面的幾個侍衛就把已經燒的七七八八的廢舊的孔明燈抬進了院子裡。
“這到底是什麼人做的?”元貴妃怒不可遏的厲聲道:“連北川郡主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也下的去毒手。”
若要說道不待見殷黎並且和殷湛父女過去不去的,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