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她再多想什麼,又被冷之清帶著坐在車上,疾馳在路上。
看著熟悉卻也有些陌生的風景,蕭曦曦趴在車窗上,指指點點地,興奮不已地自言自語:“那個地方我去過。。。現在變成這樣了?險些認不出來了!——這個地方——倒還是老樣子。”
坐在一旁的冷之清從頭到尾,都是沉默不語。他只關注著到底是不是越來越近了,離那個他曾經深念著的地方,一則以喜,一則以懼的地方是不是越來越近了。
蕭曦曦絲毫不知道他的滿腹心事,她看著窗外,滿心歡喜洗去了被打擾睡意的不快。她一直覺得自己在洛杉磯也生活得很好,沒想到,有一天回到出生與長大的地方,內心的溫暖感油然升騰起來。
忽然感覺,家的味道,就是這樣吧,無論走多遠,根還是在這裡的。不過,不知道為什麼,蕭曦曦的心裡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自己遺失了一部分的記憶在這裡,只是,那些。。。到底是什麼呢?
一幢矗立雲端的建築物從車窗外滑過,“司徒亞泰”四個字在午間的陽光下熠熠發光。蕭曦曦有些出神地望過去,又是“司徒”,這個和司徒雷焰。。。有什麼關係嗎?
她一時有些心神恍惚。這座建築物很熟悉,但是,又記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呢。。。她猶豫了,再抬眼看去,不知不覺中車已經駛遠,小彎轉過去,不再能夠看清楚。
隨後,她不再對路邊的風景驚呼,陷入自己的疑惑。
車駛離市區,往郊區過去。
路越行駛越近,冷之清的心卻愈發冰涼與悲慟起來。他來了,他回來了,只是,那個她,不再。所以,柔,讓她代替,好不好?
他無法形容當車停穩那一刻,心裡那種如同刀絞般的疼痛。
蕭曦曦機械地跟著冷之清下了車,只顧著自己的思緒,車繞著山道盤旋了幾十分鐘,就停在了寺廟裡。
眼前的一切,猶如她小時候的記憶裡那種記憶。依舊是古舊的樣子,鐘聲悠然響起,不同於都市感的一切,時間在這裡彷彿能停止一般,心靈,也隨著安靜下來。
跟著冷之清參拜結束,又走到寺廟外面沿著一條深幽的小徑,一路延伸走去。不斷地跟隨著冷之清,他的步伐不快不慢,但蕭曦曦卻走得有些小喘息起來。
從參拜到現在為止,冷之清都沒說一句話,她甚至都覺得自己跟著他很是多餘,不知道他到底想了些什麼,打擾了她的美夢,硬拉她到這裡來。
“終於到了!”蕭曦曦喘息著,走了這麼一路,她實在累得不行,又不好意思說。好不容易冷之清才停下來,她便坐在一棵樹旁的石頭上擦著額頭的汗。
儘管她在一旁感慨,冷之清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呼吸著周圍的空氣,將四周一切的景物用力收入眼底。
思緒紛飛飄揚。柔,他回來了,還是此地。只是,身旁同樣的大樹依舊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對他的一種嘲弄?
這種物是人非,簡直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絕望中的絕望。他的目光暗沉下去。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蕭曦曦忽然輕輕開口,猛然擊中冷之清的心肺。他瞬間像窒息一般,愕然地扭臉看向蕭曦曦。
蕭曦曦的呼吸基本順暢了,環顧周圍,一眼便看到了樹上不知誰刻上去的這行字。眼眸凝聚在樹幹上,隨意地輕聲唸了出來。
冷之清的內心轟然一番,眼前的她,因為太過相似,他甚至有些分不太清楚,到底是真的蕭曦曦,還是丁柔的幻象。
寸陰若歲,他收起一切丁柔的照片,都是怕自己會睹物思人。
而現在的一刻——當初,丁柔也是如此,帶著幾乎同樣的眼神,輕聲地念著那一行字。蕭曦曦的認真的眼神,像極了他那個牽腸掛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