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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洋你是正使。我只管帶兵協助,一切都是決定好了的事,你我各司其職,何必公私不分?”

我也想要好言好語,奈何只要開口,必然演化為針鋒相對的場合。無可奈何,只好離他遠點,避免火星四濺殃累無辜。

皓雲與我日日相處,看出端倪,只說:“似乎與王大人意見不合?”

“何止意見。”我冷笑,“如今我處處不合他眼緣。”

“這樣啊……”皓雲緘默,又說,“準備物資的時候,和王大人也有過交談。我倒是覺得他蠻關心你的。察看你的物品備單時分外仔細。”

我表面微笑,“他是怕我帶了多過其他人分額的東西罷了。”心裡,卻不免有些異樣。

我總是無時無刻地介意著景弘,不管他理我的時候也好,像現在這樣彼此冷戰也好。斜靠著停靠岸邊的船的船弦,遠遠眺望指揮兵士搬運物資的那個長髮飛舞的青年。

太陽白嘩嘩地照耀著,刺得人睜不開眼。

遠遠地望著,我看不清景弘的臉。

應該是錯覺吧……人群裡,那人怔了一下,也抬眼向我所在的方位看來。我的心咚咚跳著,儘管有些不明所以。就像我忙亂地避開視線,也同樣找不到一個可以令人釋然的理由。

皓雲說:“首航在即,王大人卻瘦削了。小心不要生病才好。”

我賭氣說:“那人無心無肺無感,能生什麼病?”

皓雲笑了,眼睛彎彎地眯成一線,說:“三保你對王大人過分苛責。”

我甩甩衣袖,“那個人的事我半點也不想聽。”

沒錯。王景弘總是騙我,什麼事也喜歡瞞著我。

我和他一起長大,卻不是他的至信之人。

他總是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地方,那樣隔著一段距離觀察著我。我走遠一點,他便流露出寂寞的眼神拴住我。我想要靠近,他卻馬上像會被燙到一樣躲開我。這樣不明不白不遠不近不冷不熱的位置,我再也不想要了。

我已經努力過了,但是他總是拒絕我。

如此難懂的心,不想再一探究竟。

出發前的夜晚,他意外地來看我。

“要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嗎?”口吻淡漠溫和,像個同事那樣關懷著我。

“王總兵是怕鄭和負責物資有誤,耽誤諸位軍隊同盟好友的飲食起居?”

他坐了下去,以手撫摸冰涼的石桌,看著眼前一叢無名花草,漠然道:“你說話,總是語含譏諷。”

我揶揄說:“或許是總兵大人的心有病吧。”

“……就快要出航了,海上不知會發生什麼,我不想與你吵架。”

“放心好了。”我扯扯嘴皮,“你一定站在船頭,我一定站在船尾。平時這麼小一棟江南驛館,你我都三日難見一面。更別說四十丈的巨船。”我加深冷笑,“景弘最拿手的,不就是躲我嗎?”

他從肩膀到指尖,不見一絲變化。宛如石像已刀槍不入劍剞難穿。我對這個人徹底失望,不想再和他有所言談。轉身要走,擦肩而過,他卻出我意料拉住我的指尖。

詫然望去,入目只見情急的孩子氣的臉孔焦灼的無措的眼。又來了。我在心中默唸,你又來了。我所求的也許不過是一句話語,可你偏偏連這樣一句都不願意對我說。你總是這樣,到了不行的時候,就用被棄小狗的眼神可憐地看著我。每次你一這樣我就會心軟,所以我們才週而復始走到今天。

可是,真的夠了。

就好像我們不是一起對著流星許過願嗎?

我們不是一起逃難一起度過兵荒馬亂嗎?

我們不是同眠而臥在雪中有過無憂的笑顏嗎?

我們已經共度過的這許多歲月,都不能令你改變,我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