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池,那些假山,假山前的石桌、石椅,幾棵主要的大樹,幾列整齊的灌木,全都和那幅地圖上所繪的各種記號,一模一樣。
自然,我立時注意地圖上的那塊金色,一切問題,全是因為地圖上的那塊金色而起的,我也記得地圖上那塊金色的位置。
我向花園相應的位置望去,只見在地圖上,被塗上金色的地方,是一個六角形的石基,上面鋪著五色的大瓷磚。
看那情形,像是這石基之上,原來是有著甚麼建築物,後來又被拆去的。
直到這時候,我才聽到了另外兩人的聲音,樂生博士的手向前指著,道:“看,地圖上的金色就在那裡,那是甚麼建築?”
唐月海道:“好像是一座亭子,被拆掉了!”
阮耀的神情十分興奮,他道:“現在你們已經承認,羅洛所繪的那幅地圖就是我這裡了?”
這實在已是不容再有任何懷疑的事,是以我們三個人一起點頭。
阮耀的手向下指著:“不錯,這地方,本來是一座亭子,後來我嫌它從上面看下去的時候,阻礙我的視線,所以將它拆掉了。”
我仍然定定地望著那花園,在那一剎間,有千百個問題,襲上我的心頭,我相信他們也是一樣,是以好久,我們誰也不出聲,阮耀的手中,還拿著那幅地圖的照片,在指點著。
我向他走近了一步:“在那花園中,有甚麼危險的埋伏?”
阮耀道:“笑話,有甚麼埋伏?你看,我僱的人開始餵魚了!”
果然,有一個人,提著一隻竹籃,走了過來,在他經過魚池的時候,就將竹籃中特製的麵包,拋到池中去,池中的魚也立時湧上水面。
我們都看到,那個人走上亭基,又走了下來,他至少經過六七處,在羅洛的地圖上,畫有危險記號的地方,可是他卻甚麼事也沒有。
樂生博士忽然吁了一口氣,後退了一步,就在那列長窗前的一排椅子上,坐了下來:“我看,這是羅洛的一個玩笑!”
唐月海也坐了下來,點頭道:“是的,我們全上他的當了,他在和我們開玩笑!”
認為羅洛繪了這樣的一張地圖,其目的是在和我們開玩笑,這自然是最直截了當的說法,承認了這個說法,就甚麼問題也不存在了,但如果不承認這個說法的話,就有一百個、一千個難以解釋的問題。
我轉過身來,望著樂生博士:“博士,你認識羅洛,比我更深,你想一想,他的一生之中,和誰開過玩笑?他一生之中,甚麼時候做過這一類的事情?”
樂生博士張大了口,在他的口中,先是發出了一陣毫無意義的“嗯”“啊”之聲,然後樂生博士才道:“當然是未曾有過,那麼,他為甚麼要繪這幅地圖呢?”
我道:“這就是我們要研究的問題,我們要找出原因來,而不是不去找原因!”
樂生博士攤了攤手,沒有再說甚麼。
阮耀搔著頭:“真奇怪,這幅地圖,相當精細,他是甚麼時候畫成的呢?”
我道:“他也上你這裡來過,是不是?”
阮耀道:“是,來過,可是他對魚從來也沒有興趣,他到我這裡來,大多數的時間,是逗留在西邊的那幾幢老屋之中,我收藏的古董,和各原始部落的藝術品,全在那幾幢屋子之中。”
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又補充了一句:“在那幾幢屋子裡,是看不到這花園的。”
我搖頭道:“錯了,你一定曾帶他到這裡來看過魚,如果他帶著小型攝影機,只要將這花園拍攝下來,就可以製成一幅地圖!”
我一本正經地說著,阮耀倒不怎樣,只是抓著頭,現出一片迷惑的神色。而樂生博士和唐月海兩人,卻也忍不住“呵呵”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