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小小的花苞展開後是出乎意料得有份量,只見花瓣繁複舒展,剛開始是純粹的白,卻開始自花瓣尾部泛起淡藍,顏色一點一滴往花朵中心擴散,加深……
接下來於雙就看不見了,因為邱望用寬大衣袖遮住了那盆花。
“做什麼呀你!不是要我別眨眼看的嗎?怎麼遮起來了!”於雙匆忙從座位跳起來趕著上前,唯恐漏掉了分秒這奇蹟般的景象。
但不過幾秒的時間,她衝到桌前撥開邱望擋著的衣袖時卻發現那花已經枯萎了。
枯的徹底,乾瘦癟黃,卻不過是瞬間的事。
她楞楞對上邱望目光,邱望也正看著她。
“這是因藥而擁有轉瞬華美卻也轉瞬死去的花,”邱望安靜又抱起那盆花,“這藥很神奇卻也極毒,這整個盆栽都得拿去銷燬了。”
於雙呆呆的看著邱望,好一會她才終於找回說話的能力。
“我覺得非常漂亮,”她又說了一次:“非常非常漂亮,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票亮的東西了,這藥是你發明的?”
邱望微微勾起嘴角:“不是,這是一直存在於江湖的秘方,難調但很多人都知道。”
“喔……”
看到邱望勾起的嘴角於雙雙忍不住也跟著微笑了。
忽覺邱望這直達眼底的淺笑,讓她有了浸在溫水裡難以名之安心感。
“過來吧,”邱望抱著那盆栽往外走,回眸呼喚她:“來大廳看看,還有樣有趣的東西。”
於雙興奮了:“還有?最近七砂樓讓你這麼清閒實在太好了!有多少好東西可以看哪!”
看到於雙像牛一般失控衝過來,邱望稍稍把盆栽轉了個方向,臉色又黑了。
“走路怎麼不看路呀!就跟妳說這盆栽很毒聽不懂人話嗎!”
“娘你別動氣,眼神也太嚇人!”
兩人吵吵鬧鬧來到大家沒事就會賴著聊天下棋什麼的大廳堂,發現那已經擺了個近乎透明的琉璃漂亮大魚缸。
魚缸裡面自然有魚,但於雙怎麼看那魚都不像觀賞魚,而像食用魚。
那魚約於雙上手臂那麼長,眼神呆滯魚嘴微開,微微搧動兩旁的鰭在魚缸裡緩慢移動,全身上下惟一不像餐桌上那些盤裝魚的只有它特別的魚鱗顏色,是明豔的藍。
“這是把廚房裡的魚抓一條過來染色的結果?”於雙指著那條眼神空洞的魚。
邱望微噎。
“算是吧,餵它吃了一些特殊的草藥改變顏色,晚上會更漂亮,會發光。”
於雙讚歎:“嗚歐好期待,那它可以活多久?”
“這魚可以活很久,不會像這花一樣的,放心。”
結果那魚真的活了很久,且到了一片漆黑的夜晚真的美的像在做夢,一點都不像食用魚了。
一到沒有電燈的夜晚,大家吹熄蠟燭後整個廳堂都會陷入一種幽微的藍,混著水波盪漾的光影映照著天花板與牆壁,彷佛把一整個廳堂都拉到了水中。
那晚他們都坐在位置上呆看那條眼神空洞的藍魚,看它在魚缸中緩慢漂浮,好像在飛行一樣。
漾著水波光影的青藍映在兩個座位遠的邱望臉龐上,讓他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不過到了隔日於雙一聽到原來把魚變這樣的藥之於邱望只是小菜一碟時,她就放肆了,不再對那魚投以欽佩仰慕目光,而是變成毛團貓撲到魚缸口瘋狂伸手去拍那隻魚。
對於一隻貓而言,看到一隻大胖魚在水裡緩慢搖動尾巴是何等誘惑哪!還是透明魚缸!
聽到水花聲音被引來這處的邱望看到於雙又變成貓,本能就要發作,後來想到其實於雙已經過了毒發的期間,才硬生生又忍了下來,只是陰森森的問她:
“畜牲,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