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堵住,心中的怒氣卻無從發洩,最後想了半晌才接下赫燕霞的話。
“即便我的家人與你無關,可你做過的壞事難道還算少?那些罪過你就算死上一千次也抵不了!”
“我欠了誰的,便叫他來討就是了,我赫燕霞也不怕那些來找我尋仇的,我生時做過多少惡事,死後下拔舌地獄被那些惡鬼磨我也不怕,我在世上活得怎樣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哪裡輪得到旁人來管?”
明明是些任性妄為的歪理邪說,從赫燕霞口中說出卻是氣焰十足,彷彿她說的便是真理一般,幾句話說得穆紫杉不知道怎麼辯駁,只被她氣得發抖。
“倒是你,別以為可以這樣輕易就死了,你不是隻會被你小師妹牽制麼?你難道以為我放她走,不會私下裡留一手麼?”
赫燕霞辨過穆紫杉,神色已輕緩了不少,提到穆紫杉的小師妹,她果然臉色立變,剛才被氣得發紅的一張臉瞬間青黑。
“你這話什麼意思?”穆紫杉聲音裡多了分懼意,問赫燕霞的話她卻遲遲不回答,那人只是玩味地看著穆紫杉,看了許久才從貼身小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
白玉雕成的小盒子上花紋纏繞,盒身描著金線,赫燕霞開啟那小盒,盒中一隻蚯蚓大小的小黑蛇在裡面懶懶地捲成一團,只時不時吐出口中赤紅的信子,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這小東西叫翳蛇蠱,煉蠱時配成一雌一雄,練成之後兩蛇同生同死,即便相隔萬里,只要一隻死了,另一隻也活不過幾日……”
赫燕霞拿著手中小盒看著穆紫杉,穆紫杉聽後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那念頭一起,臉色更差,看著赫燕霞驚懼得說不出話來。
“這東西死的時候便會將身上毒液全部釋放,你別看這東西個頭不大,毒性卻是世間至烈,只消那麼一點點毒液就足夠毒死上百人……”赫燕霞的嘴角泛起殘酷的微笑,刻意地停頓著觀察穆紫杉的表情,果然如她所料,穆紫杉一聽便被鎮住。
“拿在我手裡的這只是雄的,另外一隻擺在你小師妹的肚子裡,只要我手上這隻一死……你的小師妹怕是也沒有幾日好活了……”
穆紫杉聽後頹然放開握緊的拳,無力地底下了頭。終究還是被這人死死拿住了軟處,竟是連反抗的可能也沒有,自己就像是誤撞上蛛網的蚊蟲,便是怎樣掙扎也逃不脫這蛛網的束縛。
“以後要乖乖聽我的,別惹我生氣……否則,我可不會那麼好心放過你那小師妹。”
赫燕霞的話在她身前淡淡地響起,說完便離開了小屋,走時還帶上了房門。
離開時那柄長劍被她隨意地丟在地上,像是知道自己手握的把柄有多大的份量,料定了穆紫杉不會再尋死。而穆紫杉也正如她所料,看著那柄丟在地上的長劍,鬆開的拳頭再握緊,之後又再鬆開,最終無力地垂在身側。
那柄劍她最後也沒能撿起來,眼前的最後一抹光亮,也一點點湮滅了。
17交易(五)
瓊英宮後首靠山處的小屋亮起了燈,那小屋從外看來平平無奇,走進裡面卻發現屋內一片金碧輝煌。
這間山後小屋是馬婆婆在瓊英宮內的住所,馬婆婆最喜金色,屋子裡也是添置了滿滿的金制器具,赫燕霞不止一次說過馬婆婆品味俗氣,只知道用金子來裝飾房屋實在是沒品至極,馬婆婆聽了也不以為意,只是笑呵呵地說宮主若您不喜歡金子,便拿給老身如何。
赫燕霞一向都不喜歡來馬婆婆的居所,只說進了她的屋子滿眼的金色晃眼得很,不過今日卻不知是什麼風將她吹到了那裡,連那處的主人馬婆婆也覺得十分驚訝。
赫燕霞叫馬婆婆拿出酒來,在火上燒著,又吩咐手下去拿了幾個下酒小菜,便像是在自己家一樣自在地在馬婆婆屋裡喝起酒吃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