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書院,便可以邀請黃公輔這樣兼通文武的幹才前去授課,讓士子們先初步瞭解兵事,熟悉戰爭,這樣一來,一旦國家有變,即刻便可以上馬統兵禦敵,也不會出現南明時期大批士子從軍卻無謂犧牲的悲慘局面了。
但朱平安的想法卻有些一廂情願了。
黃公輔這個由文轉武的官員卻首先表示了懷疑。別的不說,就說士林對於武事的天然牴觸,便是一道很難跨過的鴻溝,如今雖然局勢糜爛,但遠沒有到國破家亡的地步,讓一心只讀聖賢書、削尖了腦袋走科舉獨木橋計程車子們學習兵事,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黃公輔的判斷無疑是比較客觀的,這讓朱平安不禁有些灰心。抓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了一杯,酒氣上頭,熱血上湧,心中不禁悲憤莫名。
“天災**,我大明可是一樣不缺,長此以往,不出十年,必然亡國滅種,難道諸位士林中人、國之棟樑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大明江山落入賊手嗎?”
“平安,不得妄言!”路振飛立刻喝止。
“先生,平安沒有妄言!”朱平安將酒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先說**!”朱平安站起身,將桌面上的杯盤撤到一邊,留下幾個酒杯,蘸著酒水畫出一幅地圖來,“崇禎九年,張獻忠會同亂匪老回回等號稱二十萬進攻荊襄,大敗襄陽總兵秦翼明,之後沿江東下。今年二月,攻克安慶,要不是朝廷下詔左良玉、劉良佐等部截擊,恐怕此時淮揚已經失陷!”
黃公輔、陳子壯看著桌上簡單卻清晰的地圖,一時間沉默不語。
“張獻忠攻皖不克,亂匪一陣風的三萬大軍葬身中都城下,張獻忠失去奧援,只得退走廬江。史可法、左良玉等人連敗張獻忠,將其逼進潛江,誰料左良玉竟然擁兵自保,不僅退縮不前,反而總兵劫掠百姓,之後獨自北還,致使大好局面一朝崩潰!”
“楊嗣昌定下的四正六隅之策,已經開始顯現威力,李自成為洪承疇所敗,已經不得不向四川退卻。張獻忠兵敗潛江,此時也已是喪家之犬,只要各部同心協力,剿滅這兩大匪患只在朝夕之間。”
路振飛哼了一聲,“這些戰事你我已推演多次,形勢已經向著有利於朝廷的方向發展,如何能稱得上**?”
朱平安苦笑了一聲,“原因是那時我和先生都忽略了兩個重要的方面。第一,關外皮島失陷、朝鮮歸附滿清,滿清自此之後再無掣肘之患,可以一心一意對關內用兵。第二,一旦滿清入寇,勢必要抽調官軍精銳拱衛京師,但亂匪還要不要再剿。”
朱平安的雙眼不禁有些泛紅,“假如學生猜測的不錯,來年,滿清必然要對關內大舉用兵,此次規模將遠超往日。諸位不妨試想一下,如果滿清鐵騎南下,朝廷將會如何應對?”
黃公輔和陳子壯互相看了看,“危言聳聽,奴酋皇太極繼承汗位不過幾年的光景,而且不曾停止用兵,怎麼會一定在明年入口關內呢?”
朱平安坐直了身體,不禁笑了起來,但臉上滿是苦澀。“兩位還沒有想明白嗎?韃子與流賊就是我大明軀體上的兩顆毒瘤,他們會眼看著彼此被朝廷分而治之嗎?沒有流賊,我朝廷數十萬大軍即刻便會雲集九邊,滿清何來入寇的機會?沒有韃子,流賊能逍遙這麼多年嗎?”
朱平安一拍桌子,“如今流賊陷入困境,眼看朝不保夕,韃子會坐視不管嗎?敵人的敵人便是盟友,難道諸位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嗎?”
“試想一下,滿清一旦進犯,剿滅流賊的大好局面將會即刻煙消雲散,說不定,還會有朝廷官員打著招安的主意,養虎為患。等到朝廷和韃子廝殺的筋疲力盡之時,這些個流賊便會毫不猶豫的再度舉起反旗!”
朱平安說了這麼一大番話,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但這就是真實的歷史,雖然眼下不過是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