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一眼,眼中同時閃過一絲懼意,萬萬沒想到,朱平安竟然輕身涉險,來到了南京腳下。
馬士英咬著嘴唇看向朱平安。早在朱平安跟隨義興皇帝進入南京的時候,兩人曾有一面之緣,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就成了刀兵相見。馬士英為了控制江南,選擇的是福王朱由崧,這已經註定了江河朱平安站不到一條戰線上。
義興皇帝疏遠朱平安的時候,尚在監禁之中的馬士英本有意拉攏一二,但朱平安的宗室身份和其掌控的兵權卻讓馬士英最終放棄了這個打算,相比較之下,還是朱由崧更容易掌控的多。一旦選擇了朱平安,那馬士英只能淪為一個配角而已。
一連串的打擊,讓曾經意氣風發的馬士英有些形銷骨立,兩頰的顴骨高高聳起,帶著一絲戲謔對朱平安說道:“朱總兵莫非是要親眼看著本官斃命,這才肯善罷甘休,是嗎?要不然,何以會如此心急託大,竟然千里迢迢的深入到南京城腳下?”
朱平安和馬士英相距不過四十餘步,完全已經在弓箭手的射程之內,但卻渾不在意,隨手摘下戴著的頭盔,一路的奔波讓頭頂的黑髮蒸騰起嫋嫋的白氣,在這冬日裡甚是扎眼。
朱平安接過王金髮遞過來的棉巾,擦乾淨頭上和脖頸中的汗水,長出一口氣,“閣老是人中之傑,平安實在是放心不下啊!萬一被閣老溜走,那今後可是遺患無窮!平心而論,閣老之才相較於楊嗣昌和周延儒毫不遜色,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可惜卻是將心思用錯了地方,以至於才有今日之困。”
馬士英哈哈大笑,“馬某可是弒君逆賊,朱總兵如此說,卻是抬愛了。大事謀劃不成,只因天意不屬馬某,這一點。我自然是沒有話說。只恨籌募不周,反倒被鄭芝龍匹夫所趁,以至於成了他的替罪羔羊!”
馬士英聲音一頓,頓時氣急反笑,“說這些來做什麼!成王敗寇,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倒是朱總兵,率領這些人馬便敢於深入南京腹地,卻委實有些小看馬某了!”
“馬某即便再如何不濟,朱總兵想以這千餘騎兵逼馬某就範,卻是有些託大了!”
朱平安爽朗的一笑,“其實今日星夜趕來與閣老相見,除了想留下閣老之外,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朱平安回身看看朱聿鍵的車駕所在,確定並不在目前的範圍之內。這才說道:“說起來,平安要多謝閣老,這些天在南京,卻是幫助平安剷除了不少政敵,平安這便當面致謝了!”
馬士英一愣,“朱平安,你這話是何意?”
“莫非閣老便沒有細細思慮一番,這些天在南京城中被亂兵毀家滅族的都是些什麼人?”
馬士英是聰明人。聽朱平安這麼一說,這才仔細的回憶起來。馬士英執掌廬鳳、參與南京朝政多年。其手腕才幹在整個大明朝都是出類拔萃的。逼死朱慈烺之後,馬士英便有意識的開始約束劉良佐的部眾兵馬,以軍餉糧草為籌碼,使得劉良佐不得不整肅軍紀。如此一來,也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但怪就怪在,還沒消停幾天。南京城中忽然再度陷入紛亂之中。劉良佐的部眾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竟然開始變本加厲的洗劫城中富戶,而且就連江南有名計程車紳、豪族,甚至是朝廷官員都不放過。即便是劉良佐派出心腹軍官和家丁彈壓,也沒有取得什麼效果。
這也造成了馬士英和劉良佐之間的嫌隙產生。
現在。馬士英將當日的情形又從頭到尾捋順了一遍,不禁悚然而驚。被劉良佐部下洗劫殺戮的,其中一部分都是東林黨的骨幹,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江南子弟,另外一些士紳、豪族則都是江南排得上號的人物,可以說,他們都是南京朝堂權貴背後的金主,對於朝政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
而這些人還有一個統一的特點,那便是,在義興皇帝入住南京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