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便從剛好壓到她前胸,刷的一下,他忙將手拿開。
掌心裡還殘留著一點微微溼意,正是方才他捂住她櫻唇時留下的。蕊娘滿臉通紅,忙將衣襟繫好,只是一雙手抖個不停,那衣紐扣了好幾次都沒繫上,也不知是緊張所致,還是太過羞窘。
一時兩人俱皆默然,都渾身不自在,偏那王氏在外頭轉了一圈,沒瞧見半點人影,嘴裡嘟囔著,就朝紗櫥走來。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小蹄子在這裡弄鬼,給我出來!”
她一掀簾子,闖進紗櫥中,只見榻上隆起一團,似躺著一個人,聽到聲音那人坐起:“何人吵嚷?”
王氏一看,頓時驚得魂都沒了。
她在這遠鳴堂裡作威作福,不過是仗著在主子跟前的體面,又哪來的膽子,敢在秦澐面前放肆?當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發顫:
“大,大爺,奴婢,奴婢……”
——卻是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可憐這王氏哪裡知道,此時屋中有一人見了她如此醜態,心下也是感慨不已。你道蕊娘去了何處?原本她一樣也躺在榻上,只是藏在被衾之下。
那黃花梨木的透雕纏枝百蝶榻並不寬大,兩個人在上面,需得緊緊挨靠著,且為了不讓王氏看出榻上還有一人,她只能將半邊身子都放在秦澐身上,胡亂繫著的衣襟早已散開,微一呼吸,便能感覺到身下屬於男人的結實觸感。
……原來他看似清冷,身體也是這般火熱的。衣上彷彿有一股甘草的味道,有些苦,有些淡,也不知是他燻的香,還是他身上的氣息。
念頭閃過,蕊娘忙強令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分明只過了短短几息,卻是度日如年。
只聽秦澐冷冷道:“還不快滾?”
終於,王氏連連磕頭著退了出去,秦澐一把掀開被衾——她連忙坐起身。
良久,秦澐依舊是語調冷淡,聲音有幾分沙啞:“……出去。”
耳邊的心跳聲劇烈得超過了一切的聲響,她亦不是傻子,如今已然明白,秦澐對她並沒有分毫要逼奸的意思,只是自己這樣三番兩次地被他看了身子,日後,還怎麼面對他……
這裡秦澐轉身回房更衣,那蕊娘慌亂不已,卻是在廊下忽然撞到一人。
只聽得“唉喲”的一聲,蕊娘忙將那人扶住,再一看,不是錦瑟是誰?
她也在秦母上房見過錦瑟,知道她是玉姝的大丫鬟,忙道:“錦瑟姑娘,沒有撞疼你罷?”
錦瑟不知為何滿頭大汗,臉上都是驚慌之色,口中敷衍道:“沒有,沒事……”
正要拔腳離開,一聲痛苦的聲音從旁邊半掩的門扉裡傳出來,錦瑟大驚,慌忙去看蕊娘,那屋中之人已道:“……錦瑟,不用去了……不中用的……”
錦瑟此時已經快急哭了:“姑娘莫急,我馬上就回去取藥!”
屋中之人搖搖頭,聲音虛弱:“藥……”
原來這屋內之人,正是突然風寒發作的玉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