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黯然點頭道:“只要我做得到,沒有不答應的。”
桑瓊笑道:“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只是要你記住,為臥龍莊慘死太湖西洞庭山的三十六位義士冤魂,你和我,都有責任勇敢的活下去,任何困難,不改此志,自己更不能生出傻念頭,你已經答應我了,是嗎?”
秀珠驚惺地疾退兩步,頰上熱淚縱橫,顫聲低呼道:“大哥!”
桑瓊不待她說下去,截口道:“你還認我作大哥,更應該聽從大哥的話,好了,我不必再多說了,相信你是我的好妹妹,不會使大哥失望的,現在,好好跟春梅休息了吧!”
說完,退出臥室,反手帶上了房門,但卻並未立即離去,猶在門外側耳傾聽室中動靜。
臥室內傳來秀珠低沉的飲泣聲,久久不止。
桑瓊暗自長嘆,偶一回頭,突然發覺樓口不遠一扇掩閉的窗紙上,似有人影一閃而逝。
他反應十分迅捷,腳下微挪,身形已飄然掠至窗前,那扇方形廊窗卻是反扣住的,只是窗紙上留下一個黃豆般大小的潮溼洞孔。
顯然,剛才窗外人影,是在隔窗偷窺。。
桑瓊不動聲色,也沒有開啟窗戶察看,但稍一忖度,已明白那偷窺之人是誰了。
於是,冷冷一笑,緩步下樓,進人客室,羅天奇正和竹林逸士黃光平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彼此都顯得心不在焉。
桑瓊跨進客室,羅天奇便焦急地問道:“大哥見到四妹了?”
桑瓊含笑頷首,道:“她剛睡熟,費了許多工夫才喚醒,一聽說神醫請到了,就急著想下樓來相見,又費了許久工夫,才被我攔住沒有下來。”
羅天奇迷憫地道:‘啊!她急著要下樓來……”
桑瓊笑道:“誰說不是呢,四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個急性人,何況早對黃先生神醫之名,欽羨已久,恨不得立刻就來拜見,連頭也顧不得梳,衣服也顧不得換,一個女孩子家,那有多失禮?咱們兄妹倒不要緊,黃先生卻是博學通儒,最講禮儀,豈不使先生見笑了。”
回頭轉對竹林逸士黃光平道:“先生,你說是不是?”
黃光平傲然微笑道:“這是令兄妹謬譽,實在不敢當。”
桑瓊道:“舍妹就是這樣性急,倒像是晚見片刻,怕先生會走了似的。”
黃光平笑道:“其實,確是令妹多慮,黃某既進來了,哪會這麼快就走,遲些早些,總能相見……”
桑瓊立即介面道:“在下正是這樣安慰她:先生是特為診病而來,病未治好,決不會離去,今天夜已深了,索性讓先生休息一夜,明日相見,也是一樣。舍妹聽了,才沒有下樓來,此刻大約又人了夢鄉。咱們用些飲食,也早些休息吧,明天再開始治病,精神健旺;診斷用藥一定更準確。”
羅天奇至此才明白桑瓊兜了個大圈子,敢情是為了套出黃光平一句話,然後輕輕轉舵,順水推舟,把診病的事延到明天。心裡大感欣服,忙也笑著道:“大哥這話極是,診治病症。自非朝夕可成,的確應該請黃先生休息之後,才能聚精會神斷症用藥。”
黃光平話已出口,無法收回,只得也強笑道:“今夜和明天,本無差異,既然令兄妹都不急,我黃光平又急什麼?明天就明天吧!”
正說著,素娥已將宵夜酒菜端整齊備,擺設在飯廳裡,這時來相請入席,聽了黃光平的話,不禁詫道:“怎麼?診病又改在明天啦?”
桑瓊應聲道:“不錯,你現在也可以去休息了,黃先生的行囊箱放在我房中,今天夜裡我到二爺房裡去睡,把房間讓給先生宿用。”
素娥答應著退去,桑瓊又向羅天奇暗施個眼色,道:“二弟也去招呼一下移房的事,別叫她把什物弄亂了地方。”羅天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