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鋒問話,魏大同迅速壓下心頭雜念,朝著後邊招了招手:“童紫銘,過來!”
一個揹著包裹的中年人聞言,趕緊跑了上來。
“先生,他是童紫銘,祖上三代都是轉運司的船官,到了他這一代,因為小時候溺過水,不敢下水了,就負責記錄水位,就是他發現了水位異常,並且多次提議我上奏的。”
魏大同介紹了一下中年人的身份,然後說道:“童紫銘,先生親自來了,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跟先生說吧。”
中年人的性格有些內向,又是第一次見到金鋒這樣的大人物,緊張的滿臉通紅。
先是手忙腳亂的取下包裹,剛準備開啟,又想起來還沒跟金鋒行禮,又趕緊把包裹收起來,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咚咚咚就開始磕頭。
“下官童紫銘拜見國師大人,國師大人千歲千歲千千歲!”
可是跪都跪了,頭也磕了,再站起來又不太合適。
童紫銘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了,只能把頭杵在地上,撅著屁股當鴕鳥。
“免禮,起來說話!”
金鋒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宅男,笑著衝鐵錘點點頭,示意鐵錘把人扶起來。
直到被鐵錘拉起來後,童紫銘還臉紅的跟剛出嫁的大姑娘似的,低頭擰著衣角不敢看金鋒。
魏大同知道童紫銘靦腆,但是沒想到他靦腆成這樣啊。
看他跟傻子一樣低著頭不說話,趕緊小聲提醒道:“先生讓你彙報水位呢,發什麼楞啊!”
聽到魏大同說話,童紫銘才終於回過神來,再次取下包裹。
結果因為緊張,包裹又被弄散了,紙張散落一地。
魏大同見狀,恨不得上去踢死童紫銘。
金馬河的水位異常,的確是童紫銘告訴魏大同的,也是他建議魏大同上奏的。
但是魏大同做轉運使這麼多年,一年到頭有一大半時間泡在金馬河上,也早發現了水位異常。
之所以把童紫銘推出來,是想拉他一把。
童紫銘其實並不是因為不敢下水不做船官的,而是因為不懂得人情世故,得罪了頂頭上司,被收走了船官資格,讓他去記錄水位。
其實上司就是想敲打敲打童紫銘,如果他趕緊去送送禮,這件事還有轉機。
一些要好的官員還專門去提醒童紫銘,誰知道這傢伙就是一頭犟驢,不願意去送禮就罷了,還寫打油詩諷刺上司。
然後他在記錄水位的崗位上一干就是十幾年。
魏大同年輕時也被針對過,所以比較同情童紫銘,當了轉運使之後,本來想讓童紫銘官復原職,誰知道當初那個上司也升官了,而且還是魏大同的直系上司,魏大同也不敢輕易調動童紫銘的位置。
現在金鋒來了,魏大同想著讓他在金鋒面前露露臉,以後再調動的話,別人也說不出什麼。
結果給他機會,童紫銘不中用啊!
魏大同在心裡把童紫銘罵了個狗血臨頭,但表面上還得硬著頭皮說道:“先生,童紫銘性格有些靦腆,讓您見笑了,不過他辦事極為認真,大家都知道的。”
“沒事,做事專注的人都這樣。”
金鋒笑著說道:“我以前見到人也臉紅,也就是後來跟著慶候上戰場打了一仗,才慢慢改掉這個毛病。”
等童紫銘重新站起來的時候,金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不用緊張。”
在大人物面前犯下這麼大的錯誤,童紫銘本來都以為要完蛋了,可是發現金鋒並沒有怪罪,反而還主動安慰他,這讓童紫銘緊張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金鋒見狀,問道:“你不是發現水位異常嗎,來,說說吧,如何異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