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二舅娘好笑的看著瑜娘兩口子跟二木對視,八成之前是見過,便笑著問道:“這是我家二小子,叫二木就行,一天的竟往外面跑,這還是冬天能抓個影,可是以前跟你們在街上碰到過?是不惹到你們了?”
瑜娘好笑,何止是惹到這麼簡單。
二木看著瑜娘那別有深意的笑,心裡直髮抖,趕忙解釋道:“娘,哪有,就是之前走路碰到過嫂子,無禮了幾句,被家柱哥給教訓了一頓。”說完嘻嘻的笑著。
黑小子的狡猾之處瑜娘和家柱都是見識過得,如今看他說謊也不驚奇,望著二木擠眉弄眼的神情,兩口子相視一望也不準備把這事說了。
吳家二舅家有三小子,老大今年十九了,可看樣子是還沒娶媳婦兒呢,老二就是黑小子今年十四了,也快到了娶媳婦的年紀,剛才給她們開門的是老三,今年十歲,老老實實的坐在那看著瑜娘。
吳家二舅一家也不真的像吳家大嫂說的那般來縣城享福來了。
聊了一會兒,瑜娘和家柱也瞭解的差不多了,這小院就兩間住人的屋子,還是租的,一年的租費就是二兩銀子。
*地處偏僻,一年只能靠地吃飯,年收成不好一家人就得餓肚子,二舅家三小子,俗話說的好,窮小子吃窮老子,在*實在過不下去這才來縣城討口飯吃。
家裡的田賣了,兩口子到縣城擺了個夜攤,做麵條包子什麼的,白天二舅身體好就去幹個零工,不好就在家歇著,二舅家的大木給縣城裡的鋪子當打雜的,今天正好歇一天,倒是瑜娘兩口子趕的巧。
瑜娘聽的跟著一嘆,二舅家也頗是不容易,日子若是好大木怎會到現在都娶不上媳婦,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說了好一會兒話,二舅娘就笑著說道:“哎呦,不說這個了,你們坐著,我去割塊肉回來做飯,今天可得留這吃頓飯。”
瑜娘兩口子剛才就隱隱的聽出來,二舅一家晚上要出去擺攤的,這攤子不出就浪費一天的攤費,二舅家基本就指著這掙錢呢,自是不好意思留下吃飯,好是一頓勸說,這才作罷。
瑜娘兩口子是小輩,王家柱跟二舅一家本來就不算認識,如今跟陌生人也沒甚區別,再說了一會兒話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二人相視一眼,便起身告辭了,二木這會兒機靈,“娘,你們別出來送了,我送下家柱哥他們。”
二舅和二舅娘點頭,幾人出了院站在門口,二木才敢說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謝謝二位了!”
瑜娘笑笑沒說話,家柱卻忍不住說道:“不在你爹孃面前說是怕他們臉上無光,我們是小輩自然不好意思打臉,你就不想想,若是你爹孃有天知道了會是個什麼心情,怕是出門臉上都無光。
在個,你這終究不是常事,指著這混日子能有甚出息。”
二木聽的撇撇嘴,不服道:“家柱哥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哪裡知道我們家的苦,行了,今日你們的情我領了,其他的就別多說了。”
市井小偷哪裡是一兩句就能馴化的,二木不是不懂家柱話裡的道理,可是他做偷來錢就是快,並且他享受這偷成功的快感,自然不願意在聽王家柱的訓斥。
又不是真的親戚,王家柱嘆口氣,也看出來了,二木沒有一絲悔悟之心,說多也是白說。
瑜娘拉著家柱,笑著對二木說道:“我看你還知不要讓二舅他們知道此事便說明你還有些孝心,不是那心全黑了的,你可想過,你每偷的一次錢可能是人家一年的口糧,那被你偷的人家一年要怎麼過?萬一家裡的糧都賣了錢,沒有糧沒錢,是賣兒賣女還是活活餓死!
你花了人家的錢卻不知害了人命,這造下的孽你自個兒承擔也就罷了,可偏偏你偷的錢也給你爹孃花,你就不怕,你爹孃花了這孽障錢也跟著你一同遭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