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刀看了一眼程佑,“我都是騙你的,只不過為了得到你的信任。”
任安尋苦笑出來,越笑越大聲,似乎在嘲笑自己,他用盡全力扇了容刀一巴掌,大喊道:“騙子,你就是個騙子”。
容刀的嘴角有血滲出,她看著程佑,淡淡地說道:“我就是個騙子,現在你知道了?”她又看著程希道:“世子,放了他們吧,牧之是我殺的,你放了他們吧。”她又看了一眼程佑,“對不起!”說完容刀突然朝一邊的城牆跑去,還沒等程佑反應過來,容刀的頭已經狠狠地撞在了城牆上,濃濃的血水順著她的額頭直流而下。
“不!”程佑帶著哭腔朝容刀跑去,他抱起容刀,“不,不,”他呢喃著。
容刀看著程佑,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她氣若游絲,“我終於……不用再……騙……你……”說完永遠閉上了眼睛。
程佑將容刀摟在懷中,泣不成聲。他吻了吻容刀的唇,抱起容刀,一步一步地朝遠處走去。他懷有容刀,心有容刀,腦中,卻刻下了任安尋的名字。他眼神透著堅定,閃著怒火,腳步也越發的輕盈。
他和任安尋之間,註定有場仗要打,也許不是現在,但不過是遲早……
秋日的清晨,小雨淅淅,天地一片朦朧。朦朧中,任安羽撐著一把摺紙傘,緩緩漫步在雨中。她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伸出手去接雨水。雨一滴滴落在她的手心,她露出微微的一笑。
牧之,你好嗎?她在心裡問。回想和牧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全部都是快樂。沒有一絲憂愁,沒有一絲悲傷。她俯身拾起地上的一片落葉,“風相惜,雲相待,”她輕聲說著。
“夢歸來,誰人在。”程洛衣也撐著一把摺紙傘,走在她的身後。任安羽轉頭,看著程洛衣。程洛衣拾起地上的一片落花,送到任安羽的手中,“如果有些事不能避免,我們只能學著去接受。就像有些痛,沒人能替你承受,你只能自己慢慢咀嚼。有一天,它變成了你生命的一部分,你會發現,他一直與你同在。”
任安羽接過這片落花,“洛姐姐……”
程洛衣看著任安羽,“你還有阿希,他會照顧你的……”
“洛姐姐,”任安羽打斷程洛衣的話,“洛姐姐,你知道嗎?阿希在我的心裡,有如夏日之陽,可畏。而牧之對我來說就像春日之陽,可愛。阿希的柔情全部都給了未央,而我的柔情也早已給了牧之。我很好,只要想到他,我就很好。”
程洛衣笑笑,抬頭看著天,“我們都會很好的。”
她們看著天,雨還在下,彷彿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的訊號,飄飄灑灑,落在她們的手上和心間。程希遠遠地看著她們,心裡感覺到些許安慰。然而他,卻不知該如何把這個訊息告訴他心裡的那個她……
可三天後,她還是知道了這個訊息。
在聽到這個訊息後,千叔什麼都沒有說,默默起身走回了房間。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三天,不讓任何人打擾。
未央聽到這個訊息後,坐在椅子上,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動也不動地坐了一夜。程希沒有打擾她,只是在她身旁,陪了她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她終於流下了第一滴眼淚。程希走到她的身邊,抱住她,她靠在程希身上,任淚水打溼了衣衫。
她說:“有的人,像一道彩虹,總是把快樂帶給他人。雖然美好,但卻短暫。他懸掛在天際間,燃燒了整個生命的熱情,然後又消逝在天際間。”
程希說道:“他會在某個雨天之後再次出現,見見他想念的人,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
“會嗎?”未央帶著婆娑的淚眼問道。
“會的,一定會的。”程希回答道。
未央突然想起,“我還欠他好多碗千杯盞。”
“那就做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