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輕輕問了聲,“你說,牛郎織女,真的相愛嗎?”
我沉默。
“日本也有類似的傳說吧?天女仙衣啦輝夜姬啦,我覺得那個比較現實呢。還是我們民族的傳說比較追求圓滿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覺得牛郎這傢伙就不是什麼好鳥。”她翻身坐起來,語氣有點激動,“這麼說吧,如果阿驁你看到一群女孩子在河裡洗澡,會一直躲在那裡偷看到她們洗完,並且把人家的衣服藏起來威脅人家嫁給你嗎?”
我忍不住叫起來:“怎麼可能!”
“就是吧,雖然好色是男人的通病,但正常人總還有個叫良知的東西吧?”
你有資格跟人說良知嗎?
“所以一般女生怎麼會看上這種人?要換我的話,一定會把他打得滿地找牙然後把衣服搶回來飛走。”她握著拳,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
我嘆口氣:“世上的女生要是都像你,估計離地球末日也就不遠了。”
她亮晶晶的眸子看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是織女,我也不是牛郎,那不過是個故事。”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為什麼,有一點心痛,頓了一下才反問:“你在這裡看了一晚上月亮,就總結出這樣的結論來了嗎?”
她居然很正經地點了點頭:“我本來不過是偶爾想學人風雅一下,但是看著看著,就在想,這牛郎織女的傳說未免太假了吧?”
……你這種人就一輩子也不可能風雅得起來。
我有點乏力:“你喝多了。”
“還好吧。”她晃了晃酒壺,“而且在自己家,喝醉也沒什麼關係吧?”
“怎麼可能沒什麼關係,你上次……”我說到一半,閉了嘴。醉到叫已經成年的弟弟幫忙洗澡也沒有關係嗎?
“上次怎麼了?”她完全一副什麼也想不起來的表情。
“沒什麼。”我哼了一聲,就站起身來。
她居然還很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你這種喜怒無常的弟弟還真是沒辦法啊。”
誰喜怒無常了?你怎麼不想想你做的那是什麼事!
還是說,因為是弟弟,就怎麼樣也無所謂嗎?
可是……
我也是個男人啊!
我看著她,不知要說什麼好。
雨滴就在這時落下來。
下得很急,一時間兩人都有點手忙腳亂地收拾桌子和坐墊,回到房子裡,那個白痴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幕,輕輕又問了句:“他們的哭,到底是喜極而泣,還是悲傷欲絕?”
誰管那種根本都不知是否真的存在過的人是悲是喜是愛是恨?
有功夫想那個,為何不多想想自己?
如果只能做姐弟的話,麻煩你檢點一些好不好?
一時情緒有點激動,將手裡抱著的東西重重往桌上一放,那個香爐被撞翻了,燃著的香和灰燼一齊灑出來,有一點火星掉在我手背上,燙得我倒抽了口氣。
“阿驁。怎麼了?燙傷沒有?”
她叫了聲,拽著我就往洗漱臺那邊去沖水。
“沒事。”我說。
只是紅了一小點,連水泡都沒起。
但她還是拉著我的手,抹了點牙膏。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微微低著頭,露著一小截雪白的頸子,我有一種湊上去嗅一嗅的衝動。
深吸了口氣,才強壓下來。
好吧,我要承認,不是她不檢點。
只是我心存邪念。
夢裡也好,醒時也好,她都只是她,想她該想的東西,說她想說的話,做她該做的事情。
是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