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強明顯是一下子啞了火,他連連乾笑,“別,別,今天我帶錢長友回家玩,你到我家去,是跟我媽告我的狀呢,還是看錢長友啊,說不清楚就不好了。”
李志強的口不擇言,翁明娟也拿他沒辦法,只得又瞪了他一眼,撂下一句狠話,“好,走著瞧,看我到你家,跟你媽怎麼說你那點兒餿事兒。”
錢長友連連看了幾眼翁明娟,終於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原來翁明娟騎的車子也是一輛二八的大腳踏車,還是九成新。翁明娟的身高在女生當中算得上是中等,但騎在這輛車子上明顯有些不適應。剛才和李志強打了兩句嘴仗,騎車爬著眼下這個上坡就有些嬌喘吁吁了,還沒發育完好的胸部也明顯地起伏不已。只見她微微躬著身子,用力地蹬著車,人和車子一襯,怎麼看怎麼不成比例,有些滑稽可笑。
翁明娟看到錢長友的樣子很是氣惱,嬌嗔道,“錢長友,你怎麼回事啊,人家在音樂課上唱歌的時候你就坐在那裡莫名其妙地笑,現在還在那裡怪笑,你對我有意見啊?”
錢長友連忙解釋,“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看你騎著這個二八的大車子有些費勁兒,人家別的女生都是騎著二六的那種小車子,你怎麼不換成那種型號的腳踏車,那樣騎起來多省勁兒啊。”
翁明娟微微繃緊的小臉這才放開,淡淡地笑道:“我本來就是騎著二六的腳踏車,可是這兩天那輛車子總是掉車鏈子,所以我就讓人幫我修一下,先騎著我爸的腳踏車對付兩天。”
錢長友恍然大悟狀地點頭附和道,“原來是這樣啊。”
“你以為呢,當然就是這樣了,不過你也不至於笑得那麼大聲吧?”
看著翁明娟巧笑嫣然的樣子,錢長友心中一動,嘴終於沒把住門,把實話說了出來,“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看著你騎在車子上的樣子很滑稽,好像猴子坐在大象身上似的。”
這話一出口,在一邊打蔫了很長時間的李志強大聲笑了出來。
翁明娟有些咬牙切齒地瞪著錢長友,“錢……長……友,沒想到你外表挺老實的,實際上這麼壞……蔫壞!”
李志強指著錢長友,幾乎笑岔了氣,“他老實?你從那裡看出來的,是不是你太一廂情願了。”
翁明娟繃著臉哼了一聲,忽然轉了一車把,迅速地向錢長友他們的腳踏車靠了過來。
李志強那個傻小子還在那裡開懷大笑,絲毫沒意識到危險的臨近,被翁明娟在腳踏車上飛起一腳,狠狠實實地揣了一下。
翁明娟的車子藉著反作用力回到原來的方向上,看到李志強齜牙咧嘴地樣子,還有錢長友控制的那輛腳踏車歪歪扭扭地最終向旁邊一斜,錢長友伸腿支地,兩個人才沒有和車子一起摔倒,她的小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活該,讓你們倆嘴欠。”
李志強望著翁明娟用力地蹬著車,快速離開的背影憤憤地喊道,“喂,你怎麼光踹我,不踹他啊。”
遠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我看你的樣子就是不順眼,欠踹!”
李志強跳著腳喊道,“你看他順眼,那乾脆今天晚上你把他領回家去算了。”
錢長友推著車子勸道,“行了,老大,別在那白費勁兒了,咱倆先走一段路吧,等過了這個上坡我再帶你。”
李志強點頭答應,兩個人開始步行起來。
重生後,往這個方向的路,錢長友還是第一次走。路兩邊分佈著大片的農田,地裡種的有黃豆,有玉米,大部分已經收割完畢,有些壟上還可以看見殘留著的玉米稈的碴兒。有幾輛小型拖拉機,拖著車斗拉著割下來的黃豆,噴著濃濃的煙,使勁地往村子裡趕。
沿著腳下的路,穿過前面幾個村子,有大約四十多里路的樣子就到縣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