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務府這些人面面相覷,這不是欺負人家王錫琛嗎?
皇家藥堂是皇家的,醫科是誰的?是老孃孃的。書院是誰的?是老聖人的。
完了你們佔六成,人家佔四成?
可太醫院這些人在心裡算了一筆帳之後,眼珠子都紅了。秘方這東西,擱在手裡是能養祖祖輩輩,但有些方子吧,一輩子也用不上一兩回。但皇家藥堂出貨路子多廣,信譽多好的!而且至少現在是沒人有膽子出皇家的假東西的。
這麼算下來,可能一個方子掙的,會比行醫一輩子掙的都多。
林雨桐說著又看永璜,「回頭你還可以找一下寨桑。他往恰克圖去,跟沙俄做買賣。沙俄也喜歡咱們的藥材,尤其是大黃。但如果咱們的東西真的好,尤其是凍瘡膏,在那邊的市場要比大黃更受歡迎。那邊苦寒,冬季漫長而嚴寒,只要價位適中,不愁沒有銷路。」
這麼一說,內務府幾個人這帳目就清楚了,不由的都看向坐在角落裡手足無措的王錫琛。這小子進了書院半年,就弄出這麼一玩意,直接就給換銀子了。而且是月月年年的銀子不停的往回湧。
也不知道人家祖宗上輩子是積什麼德了。
幾方人立了契書,乾隆的印往上一蓋,這就生效了。
而這事一經宣揚出去,在藥行裡便是軒然大波。怎麼討論的尚且不知道,但有那願意跟皇家保持良好關係的藥行商家,主動的先下訂單,於是沒兩天,王錫琛就收到了第一筆分紅,白銀兩千兩。
這在都忙著準備年底考的學生們中間,帶來的震動是巨大的。
原來這麼著也是能換錢的。
藝院考試是比較容易過的,還有儒院,就那樣吧。多看幾天書少看幾天書,對考試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有些家裡距離近的,還能回家。可有些家太遠的,在知道書院這裡可以留宿過年之後,就壓根沒想過回去。
他們考完的最早,這就在一塊商議了。別人都能掙來錢來——當然了,咱們不是喜歡那股子銅臭味兒,咱們就是覺得吧,別人學的好像都是有價值的,工院的那些還能去兵械廠參觀,這就證明他們以後的前程很可能跟這種東西掛鉤的,那前程再差也有限了。人家的價值是這樣的,那咱們呢?咱們的價值在哪呢?
書院這個圈子裡,很快也形成了自己的鄙視鏈。當然的,經院的一直在最頂端,童子院因為學的全,被列為前途無限一類,排在第二。然後便是工農商以及醫,工院這個不用說了,人家可能朝軍械這個方向走,這個是又肥又有前程的。武官裡也有文職呀!農呢?老聖人帶著這些人在莊子附近墾稻田,好像聽說是要推廣什麼作物。農事自古以來便是國之大事,據說是以後農科的沒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幾分地,由著他們在裡面折騰。聽說之前農院一個學生在屋裡養的一株蘭草被汪四平高價買走了。人家這好像也是有前途的。商就更不用說了,現在誰不知道常萬達和汪四平隔三差五的就能去後面被老聖人召見。以前覺得醫科也就是仗著老孃娘只一個弟子,近水樓臺而已。現在看,全不是那麼一碼事。據汪四平說,王錫琛那一個方子若是經營的好,得的利潤是一筆非常龐大的數字。
誰不動心?
藝院這些聚在一起開會,領頭的有兩人:其一,作為先生的鄭板橋。其二,作為學生中的佼佼者紀昀。
眾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有人說,「開一字畫店如何?」
賣誰的字畫?除了板橋先生的,誰現在有名氣。
紀昀就道:「若將來你我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那字畫便是千金也有人求。若是不能,二兩也嫌貴。」這法子經院那幾個人倒是可以試試這法子,保準的日進鬥金。但人家這不是瞧不上嗎?
那能幹啥呢?
紀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