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可沒那麼說。
乾隆就道:「最直接的法子,還是將你見到的二人,順利的拿下。是人是鬼,見了真面不就清楚了?」
弘晝心肝都跳了,萬一是真的,你不得當成是反賊給殺了?他不能反對,怎麼辦呢?他踢出一個人來:「張廷玉!萬歲爺為何不叫張廷玉來問問。他是先帝老臣,雍正朝的事,有什麼是能瞞得過他的眼睛的?」
乾隆皺眉,冷哼了一聲:「張廷玉?」他用手裡的扇子敲著書案,「罷了,宣吧。」
此時的張廷玉都七十八了!
弘晝其實心裡挺唏噓的,這個老臣啊,當真是不容易。主要是自家這個四哥啊,這脾氣簡直狗慫到沒朋友。
說張廷玉結黨吧,他也沒營私。當時你剛登基手忙腳亂的,處理不了朝政,要人沒人,問啥啥也一知半解的。還不是鄂爾泰那個奴才和張廷玉給你撐著的。當然了,鄂爾泰膨脹了,他是滿臣嘛。那時候鄂爾泰的勢力那般大,張廷玉那些姻親,不都是您提拔起來了。當然了,不可避免的,張廷玉身邊肯定會因為權力聚攏一些人,可這就是權力的魅力對吧?
就拿自己來說吧,我為啥動不動的就闖禍呢?剛立功我就非得闖點禍,功過相抵。為啥的?為的就是你別獎賞我,我這人還荒誕,所以,想鑽營的人就不會圍著我了。於是,皆大歡喜,你也不用猜忌我,就像是當年皇祖父猜疑老裕親王一樣。如此,這不就兄弟處的好了嗎?
說這個什麼意思呢?就是說,第一,張廷玉沒有結黨弄權之心,第二,你還用人家制衡了鄂爾泰。你看鄂爾泰死了之後,張廷玉在朝堂上等閒還開口說話嗎?
張廷玉是誰?三朝老臣了,圓滑老道那是在骨子裡的東西。外面怎麼罵張廷玉的?說張廷玉不過是中人之姿,只懂得和稀泥,就是朝中有事,那也是不發一語。
對一個顯赫了三朝的老臣來說,否定一生是何其大的事?
但張廷玉呢?你們誰愛笑就笑,愛罵就罵,我就當我的太平宰相,萬言萬當,不如一默。
人家在朝堂上都退讓成這個德行了,自家四哥說人家啥?說人家是『擅自謹而近乎於懦。』
想起這些,弘晝就唏噓,你說這嘴咋這麼毒呢?
說到底,自家四哥就是看張廷玉不順眼了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型的。
林雨桐也在聽德海說此事,她就皺眉,跟四爺道:「同一個大臣,兩任帝王,對其兩種看法,挺有意思。」
四爺眉頭就沒鬆開:「性格使然。」
林雨桐點頭,贊同這個話。四爺早年做事有時候帶著幾分天真和任性,衝動急躁都是在所難免。而張廷玉辦事卻周密細緻,耐性極好。兩人恰好互補,因此君臣相得,處的十分融洽。因此,四爺眼裡的張廷玉,不僅有才華能力,而且品德高尚,忠於人主,算的上是一『純臣』。
可弘曆跟四爺性格迥異。張廷玉是精明人,他精的內斂,且性格謹慎。而弘曆呢,也絕對算是一精明人,但他精明的張揚,高調。兩個精明人碰在一起,於是,張廷玉的謹慎,在弘曆的眼裡就是『巧』,就是『滑』!同是精於世故,玲瓏多竅的人,在弘曆看來,只怕覺得張廷玉面上勤勉,其實背後心機深沉。
四爺就嘆氣:「張廷玉今年,七十有八了吧!」
是!
德海點頭,「是!怕是行李都收拾齊備,準備回鄉了。若不是大皇子突然病重,張家只怕已經啟程了。」張廷玉曾是永璜的老師,學生病的不中用了,老師要走,這未免太無情了一些。
事實上,張廷玉被宣召,也以為是要走了,皇上把他叫進宮說幾句話。
因此,一進去就行禮,嘴裡說的都是告辭的話:「……如今大阿哥已無大礙,老臣也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