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不去問比你媽?」陳剛頭上的汗都下來了,他從不曾像今天這般緊張過。當年被抓住,也沒有像是今天這樣。他看過去,只能看見這孩子的頭頂。一時間,他的神色複雜,有些話,他實在沒有勇氣都孩子說出來。
丫丫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你覺得我去問我媽,合適嗎?要真是我猜想的那樣,你覺得重新揭開傷疤,是好事?」
陳剛喉結不停的滾動,「當時……我……我是一時糊塗……」
這話一出口,丫丫愕然的睜大眼睛。她只是猜想,只是推斷,但從來沒想過真的是這樣的。她手裡的話筒瞬間掉落,一股子從來沒有過的噁心從心底湧起,她一刻也不能面對,轉身就奔了出去。
渾渾噩噩的走出監獄的大門,站在車子的邊上。太陽炙烤著,可她還是遍體生寒意。
易地而處,換做自己,自己能坦然面對這樣來的孩子嗎?
不能!
這個存在,時時刻刻的都在提醒著過去那些不堪的過往。
她開著車,一路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裡,但路就在那裡。以為會開向不知名的地方,前頭可不就是紅毛家的旅館。
晚上了,門口很熱鬧。烤肉攤子,炒麵米線小籠包子,熱鬧的很。紅毛幫著給客人端飯,看見她下了車才歡喜的迎下來,「你還真回來了?走走走!吃飯!」
因為她回來了,紅毛爸媽也沒抓著紅毛幹活。反倒是烤了許多肉串雞翅雞胗,又給炒了兩碗細面,放了很多肉絲在裡面,弄了一盆的涼醪糟給送到裡面,叫他們去裡面說話。
紅毛從冰箱裡取了啤酒,順手開啟給倒了一杯過去,「怎麼?情緒不高?跟你媽那邊鬧矛盾了?」
「沒有!」丫丫喝了一口,「就是去了一趟監獄。」
哦哦!看她爸去了。
「你爸那邊不好?」紅毛跟丫丫碰了一個,自己先抿了一口。
丫丫搖頭,想說吧,又不能說。這樣的事只能爛在肚子裡,要不然,她現在大小也算個名人了,離婚總比被那啥說起來好聽些。沉默了半晌只得道,「就是心裡憋悶,他在那地方,我卻偏考了個法律事務的專業……」
紅毛也不知道法律事務是幹嘛的,就問呢。
「就是做調解工作的。這一行不考公都不知道該幹嘛。」
噢噢噢!懂了!千辛萬苦的拼出來了,結果卻因為親爹,斷了前程了,難怪心情不好。他就安慰說:「後頭黑頭他表哥,聽說人家考研究生就換專業了,不行咱就換唄。你那個後爸不是還是大學教授嗎?」
「教授也不能隨便安排孩子去上學呀!」她擺擺手,拿了烤雞胗轉了話題,「相親的事是真的呀?你真不想相?那要不就跟我去明珠市,我手裡還攢了一點零用錢,你先用著?」
紅毛嘿嘿笑,「就哥們手裡這點錢,哪裡真敢去大城市。我就是鬧著去寧市……在那邊做生意,賣一樣的東西是不是比小鎮上掙的多?不過以後咱們再見面就難了……」
「要去寧市肯定花錢更多,估計你爸你媽手裡的錢也不夠。」
兩人絮絮叨叨到很晚,紅毛自己把自己給撂倒了。丫丫睡了三個小時就醒了,醒來的時候紅毛還睡著呢。她抬手微信和支付寶分別給紅毛轉了三萬塊錢,就偷偷的出門了。
車停在門口,她開著車哪裡也沒去,直接調頭,回吧。這裡沒有要呆著的必要了。如果紅毛不在這裡,她這一生都不再打算回來了。與其想東想西的,倒不如回去想想,怎麼賺錢實在。
林雨桐還以為丫丫出去怎麼著也得天才能回來,結果才去就折返,回來倒是看不出異樣。只是也在家裡呆不住,早起就出門了,晚上很晚才回家。
林雨桐去她的房間,「這幾天忙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