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柳心裡便有些明白了,她是想叫自己為他做事。
此人是潛藏在大周的奸細,在許家一直知道了不少事。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被他知道了,所以他要回北國?還是他在路上露了馬腳,被使團裡的人給發現了,所以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腦袋亂成一團,沒有結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做。
這會子就想著,不管他說什麼,叫自己答應什麼,自己都得先應著,只要能回去。
她一臉真誠的點頭:「……大人說的有道理……我以後都聽大人的。請大人千萬先送我回去,在這裡太害怕了,那兩個女奴欺負我,我吃不好,睡不少……這裡還有野獸,到處都是野獸……我不要在這裡呆了,一天也不要多呆……大人,只要能送我回去,什麼都好……」
說著,她噗通一下就跪下了:「您知道的,我不是什麼六姑娘,我就是一個要飯的。金家我是又叫爹又叫孃的,可我叫過的爹孃……別說爹孃,就是叫爺爺叫祖宗的都大有人在,只要給我飽飯吃,只要給我好日子過,叫我叫什麼我就叫什麼,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這人就一把扭住她的下巴,「當真聽話?」
是!聽話!當真聽話!
她篤定的點頭,「只要能回去,我就聽話。」
「叫你找金仲威,竊取軍機地圖,然後伺機下毒呢?」他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也會聽話!」
金柳下意識的瑟縮,「……我……我……」
原來他們是想要這個!她渾身都開始發抖了,這就是一條必死的路。真替這些人做成了,難道我就能活了?便是抱著金元寶,沒有人庇護的女人,就能安心的過富貴日子?
要是以前的金柳,她會信這話。但是這一年的時間,在金家不是白呆的。她聽到的故事,學到的道理,都知道,這條路會死,且會死的很慘。便是死後,那也是挫骨揚灰的下場。
她得答應下來,只有答應下來回去了找到二老爺,才能告訴他這些。
這人卻問:「怎麼?不敢了?」
「我……沒有不敢……」金柳剋制住害怕,「我就是想知道,我能得到什麼?我不要那虛的,我要就要實實在在的東西……」
這人神情就放鬆了兩分,「還算是識時務。放心,不用害怕,必然是能給你做好萬全的安排的。你可知道康王?」
嗯!當然知道。
「康王跟我們很有些瓜葛,金子給你兩千兩,然後叫你做康王妃的侄女,改頭換面嫁到西南官宦人家……從此做一輩子富貴奶奶,此生不進京城,不會跟金家人碰面,豈不是好?」
竟是連自己顧慮的女人沒有庇護這一條都想到了。
她緩緩的點頭:「好!我聽你的。什麼時候走?」
這人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你且等著就是了。至於欺負你的那兩個女奴,你會看到她們的下場的……」
金柳一時沒反應過來,她以為又會凍那兩個女人半晚上,誰知道緊跟著就聽見外面亂了起來。她掀開簾子朝外看去,就見那倆女奴驚恐的朝遠處跑,可緊跟著,是幾個嬉笑著的北國人騎在馬上,笑看著那兩條不知道是狼還是狗的牲畜追著那倆女奴而去。她親眼看著那牲畜撲上去,然後一口就咬斷了女奴的脖子……再然後,撕咬著扯下半拉子臉來……這一幕的衝擊再一次重新整理的了她的認識。以前,她見的最多是壞人,他們會欺辱人,會嘲笑人,會瞧不起人,但從沒見過真正的惡人。
這些人就是惡人!是魔鬼!
她是帶著這樣的恐懼暈過去的。
等再次醒來,她的邊上好像是篝火,帶著暖烘烘的氣浪。她睜開眼睛,五感才又回來了。這帳篷裡帶著嘈雜聲,腥臭味……還要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古